望著不成人形的屍體,龐青並沒有多少心理負擔。

這些豪族目前還是大秦的敵人,對付敵人,不需要仁慈,他們活著,江東的叛亂會此起彼伏,會死更多的人。

江東豪強經過吳國七八十年的滋潤,比中原豪強更加豪橫。

從孫權立國開始便兵權在手。

龐青甚至有些享受這種感覺。

躲在幕後興風作浪,將別人玩弄於指掌之間。

有光明的地方,就一定有黑影。

說起黑影,龐青頓時就想起了衛瓘……

暴亂越來越大,吳郡漫延至會稽、丹陽。

當然,也不是所有豪強都這麼不知天高地厚,有些頗有先見之明。

早就派人向濡須大營中的太子和杜預請降,拿到了太子的教令,又非常聰明的賑濟吳中百姓,避過了一場劫難。

被亂民逼到絕境的豪強無條件投降。

滅國之功,龐青也想要。

青營子弟離杜預、張特、衛瓘、馬隆的地位差了一點,劉珩這幾年沉迷女色,身體每況越下。

孟觀太心急了,與衛瓘不合,被外放為刺史。

如果不趁著伐吳崛起,青營子弟再度落於人口,這是龐青最不願意看到的,“派人去向陶璜聯絡。”

鍾會在杜預嘴裡,陸抗被羅憲、羊祜盯住,就只剩下南面的陶璜。

六天之前,陶家兄弟奮起一擊,重創了急於建功而冒進的霍彪,若不是楊稷、毛炅等舊部救援及時,霍彪有很大可能走不出戰場。

秦軍已經從攻勢轉為守勢,嶺南局勢有利吳軍。

陶璜之父陶基願為交州刺史,陶家在嶺南頗有影響力。

加上陶璜愛民如子,深得嶺南士民愛戴。

江東豪強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龐青策馬南下。

剛到廬陵,使者就已經返回,“回稟侍中,陶璜不見我等!”

“不見?”龐青冷笑一聲,“不見就是在待價而沽,某親自去遊說!”

陶家雖然也是江東豪強,但什麼人能動,什麼人不能動,龐青還是知道的。

十幾騎披星戴月趕至合浦,亮明旗號。

大秦侍中,皇帝近臣,陶璜怎麼都要給面子,不過無論龐青怎麼勸說,陶璜始終不降,“江東雖亡,東吳未亡,陛下和越公尚在濡須,大將軍猶在荊州,某受越公重恩,閣下不必多言。”

龐青也不著急,“濡須一座空城,遲早敗亡,旬日之內,必有訊息傳回。”

“那就等有訊息再論!”

兩人遂都不談投降之事。

陶璜性格豪爽,與龐青年紀相仿,相處幾日,關係倒是突飛猛進。

不過北面濡須和荊州遲遲沒有訊息傳回。

“難道又生變故?”龐青心中微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