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來行不行?非要把蛋給扯到了,險些不可收拾。

冬、冬、冬……

孟觀腦袋在木板上磕來磕去的。

楊崢並沒有勸阻,以他的身板,就算把木板磕破了,也傷不到他。

過了好一陣,楊崢心中的怒氣才消了大半,孟觀額頭上全是血,周圍的親衛面色不忍。

“行了。”楊崢沒空看他表演。

孟觀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楊崢。

“這些年你是否對朕有怨言?”

“臣不敢。”孟觀當然不會承認。

“是不敢還是沒有?”楊崢繼續逼問。

孟觀唯唯諾諾,一個字都敢說。

“朕不是不知道你的才能,但你年紀尚輕,驟登高位,別人怎麼看你?你能坐的長久嗎?朕還準備將你留給太子,可惜呀,你不願意等。”楊崢唏噓道。

“陛下……”孟觀抬起臉,這一次臉上悔恨的神情不似作偽。

“錯就是錯了,不可不罰!”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罪臣願領罪。”孟觀低下了頭。

楊崢踱了兩步,經此一事,孟觀肯定不能留在中土了,被人利用,說明他的政治手腕並不高明,這麼多人沒出事,偏偏他出事,足以說明問題了。

他的長處是領兵作戰,而不是擠在朝堂上玩心眼。

“免去在朝所有官職、爵位、勳位,降為安漢校尉,發配漢國,輔左漢王。”楊崢盯著地上的孟觀道。

這個處罰說重也重說輕也輕。

作為一個曾經的凌煙閣功臣,貶為屬國的校尉,還要發配萬里之外,很可能終其一生也無法回返故土。

但不管怎麼說,命是保住了。

漢國正是用人之際,急缺領兵大將,正好發揮孟觀的長處。

他的年紀也不大,四十不到,將來大有可為。

現在多一些挫折對他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謝陛下!”孟觀聲音中多了幾分悲涼。

楊崢心中也頗多感慨,這一去,也許就後會無期了,“你在凌煙閣的畫像,朕給你留著。”

霎時間,孟觀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簌簌滑落。

嘴裡支支吾吾的,卻說不出一個字。

楊崢背過身去,“去吧,好自為之。”

只聽見背後再次傳來三聲額頭撞木板的悶響,幾聲腳步響,然後一切都歸於安靜了。

人年紀大了,也就更看中親情一些。

大秦偌大的江山,不應該全是鐵血和冰冷,在允許的範圍內,還應該有些溫度,有些人情味。

楊崢召來衛瓘,將此事的前後跟他說了一遍。

畢竟他是當事人,有知悉權,這麼做也算是對他的尊重。

其實衛瓘從未將此事放在心中,孟觀也不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