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

一個是河北涿郡人,一個是淮南廬江人。

都是草莽出身,性情爽快,幾碗酒下肚,就有了過命的交情。

到第四日的時候,或許曹爽終於想起了他,派人來召見。

楊崢隨行入見,還未進門,遠遠就嗅到一股酒氣。

進入堂中,曹爽斜躺在軟塌上,醉眼迷離,左擁右抱著兩個美姬,身後一錦帛屏風,上繡猛虎下山之勢,與堂中的靡亂氛圍強烈不洽。

左首鄧颺也擁著美人上下其手。

只有右首夏侯玄蹙眉深座,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君子就是君子,連跪坐都是端端正正的,目不斜視,身邊沒有美姬。

堂中放著一方酒樽,兩個下人持長勺挹酒。

“屬下楊崢拜見大將軍。”

“興雲啊,來來,共飲此杯!”曹爽一揮手,便有人端來漆制耳杯。

長勺熟練的將酒送入杯中。

鄧颺直勾勾的盯著楊崢。

楊崢暗思自己也沒得罪他啊,為何盯著自己不放?

“謝大將軍!”

一口飲下杯中美酒,只覺得這酒雖然醇香,但也有些寡淡。

幾日不見,感覺曹爽又胖了很多。

上次有盔甲遮掩,現在一身寬衣,袒胸露臂,肥肉無處躲藏。

曹爽一雙醉眼上上下下的打量楊崢,“能在萬軍中毫髮無傷殺回,興雲之勇,不在當年虎侯之下。”

虎侯即為猛將許諸,有倒持牛尾拖行百步的神力。

自己幾斤幾兩,還是心中有數的。

若非黑光甲與華鋌劍,還有令狐盛的鼎力相助,恐怕早就成了戰場上的一灘肉泥。

“屬下怎敢與虎侯相比?若非大將軍盔甲寶劍,崢安能生還?”

曹爽輕笑兩聲,“勝而不驕敗而不餒,你這性子倒是頗隨你父。”

一道身影在楊崢腦海中閃過。

事實上,在他混亂的記憶裡,父親並沒有多親密。

與記憶深處那個神秘身影並不重合。

曹爽都這麼說了,看來賞賜也不遠了。

楊崢心中一陣期待。

“可惜當年楊攸跟隨司馬懿伐遼,不然也不會殞命北地。”鄧颺陰仄仄道。

本來堂中氣氛頗為融洽,鄧颺的話如同一陣陰風,頓時讓氣氛凝結起來。

而曹爽的臉也一點一點陰沉。

景初二年,司馬懿率牛金、胡遵等步騎四萬,從洛陽出發,經孤竹,越碣石,三戰三捷,破襄平,斬公孫淵,一舉解決魏國北方大患。

反觀曹爽伐蜀,別說益州,連漢中的邊都沒摸到,損兵折將,十餘大軍,生還才三四萬。

鄧颺此言,毫無疑問是在潑冷水。

“伐遼乃先帝之令,洛陽中軍悉從,楊攸身為武衛營將士,豈能違抗軍令?”夏侯玄冷眼掃了一下鄧颺。

曹爽“咕噥咕噥”喝下一杯酒,旁邊美姬溫順的為其擦去嘴角酒漬。

稍稍沉默之後,曹爽才悠然道:“興雲立了大功,想要何賞賜,但說無妨。”

楊崢心花怒放,等的就是這句話。

正得意間,眼角餘光忽然瞥到鄧颺皮笑肉不笑的臉。

心中隱隱升起不好預感。

上次他這種表情的時候,差點沒把自己坑死。

再看曹爽,表面上一副慵懶醉態的模樣,實則眼角藏著一絲寒芒!

這年頭無權無勢不要緊,但若是不會察言觀色,那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而且鄧颺故意提起父親楊攸與司馬懿,其中似乎頗有隱情。

諸多念頭飛快閃過腦海,連忙單膝跪地,拱手道:“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