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坂雖然拿下了,卻連根毛都沒有。

附近的人口全被遷走,麥田被譭棄,城牆也被推倒。

城內能拿走的全拿走,不能帶走的一把火燒成了黑炭。

楊崢站在空蕩蕩烏黑黑的“城裡”,不得不感慨唐彬堅壁清野之徹底。

城內還有一些未及收斂的屍體,不是老弱就是匈奴打扮的人。

龐會報功說斬首一千五百人,怎麼數都沒有五百具屍體。

“龐會到哪了?”楊崢好奇道。

“龐會一路拿下解縣、猗氏,目前正在攻打稷山。”趙阿七道。

楊崢令人取來沙盤。

稷山正好在安邑的北面,居高臨下而望安邑。

一旦秦軍兵臨安邑,前有堅城,後有龐會弔著,異常危險。

楊崢心中苦笑,龐會這是挖好坑等著自己!

如今,司馬炎、陳騫、王濬全在黃河之南,這麼對峙下去,誰也撈不到好處。

“想要破局,總要有人先邁出一步!”楊崢最不願陷入僵持局面,然後燃燒後方的物資,消耗國力。

衛瓘拱手道:“臣有一計,可引誘司馬炎北上。”

“伯玉請講!”

“陛下可選一樣貌身材相近之人,扮成陛下,持旗號擁敢死營圍安邑,陛下頓兵蒲坂,一旦司馬炎、陳騫北上,陛下率重兵突襲之,可一戰而破晉軍!”

也就是用個替身,羊攻安邑。

楊崢盯著沙盤,丟擲一個問題:“五萬敢死營能吸引司馬炎、陳騫北上嗎?”

戰略上輕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

這種幾十萬人的大戰,隨便一個區域性戰場的崩潰,都是致命的。

司馬炎身邊之人謀略水平都不差,尤其是在玩陰謀詭計上。

更何況敢死營的忠誠度是個大問題,如果陣前倒戈,夠楊崢喝一壺的了。

不、不、不,楊崢感覺自己有些被衛瓘帶偏了。

這種爾虞我詐撲朔迷離的感覺非常不好。

你在算計別人,安知別人沒有在算計你?

戰爭本應該是至剛至陽,陰謀詭計可以為輔,但不能為主。

“陛下可令府兵、義從軍隨敢死營一起撲上,只要司馬炎、陳騫任何一部北上,陛下率八萬中軍精銳勐擊之!”衛瓘拱手道。

連府兵和義從都推上去當誘餌?

雖說慈不掌兵,但著實有些狠辣了……

當然,眼下的局面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司馬炎的優勢在地利和國力。

楊崢的優勢在野戰。

如果司馬炎龜縮不出,就這麼挺著,說實話,秦國耗不起。

能快一些決戰,倒也不錯。

只不過,司馬炎會中計嗎?楊崢望著東面的莽莽群山。

北面。

龐會不費吹灰之力便拿下稷山。

因為根本就沒有人防守,晉軍主力全都龜縮在安邑。

龐會看著面前兩份詔書陷入沉思。

一份是秦國的,封他為解縣侯,升護軍,賞田五百畝,賜八百金。

一份是晉國的,封他為鎮軍大將軍,縣公,賞田一千頃,賜錢一千萬,並承諾只要擒殺楊崢,晉國司空的位置就是他的!

很明顯,司馬炎更大方一些。

龐會怦然心動。

“將軍攻下蒲坂,橫掃河東,沒想到楊賊只賞個侯,五百畝田,八百金,嘖嘖,竊為將軍不值也!”石鑑搖搖頭。

龐會的臉也低沉下去,“楊賊一向吝嗇!某以數萬中軍精銳投之,卻被其架空,非是我龐會不忠,實乃楊賊待我太薄!”

“昔日韓信不聽蒯徹之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