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由於天氣惡劣,船肯定不能馬上返航。”

攝影師從來沒拍過死者,扶著攝影機的手在顫抖。“有照相機麼?”柳下溪問他。攝影師點頭,回到座位上從包裡翻出相機遞給柳下溪。

柳下溪檢查了一下膠捲的空白數,還可照二十幾張。

柳下溪拍照時,清荷回到座位上從行李架上取下行李掏出手套與一疊膠袋。打量了一下艙內的眾人,死了人大家都顯得害怕。古箏把臉貼在艙外,呆呆地看著翻海巨浪,她身邊的王秋楓看著艙頂在發怔;秦汝木然呆坐,臉白得象刷了一層石灰;嚴快雙腳縮在座椅上,嘴裡咬著右手食指尖,黃平海蠕動著嘴唇,好象在吃東西,視線盯著柳大哥;劉琪冷著張臉把範彩虹摟在懷裡;肖四清抱著頭曲起雙腿倦縮在座椅上;伍文光不時偷偷打量著屍體;韓導演半彎著身體打量聶守業的屍體;老李閉著眼睛貼著艙壁,給人的感覺是,他想把自己縮小;攝影師站在走廊,雙腿發抖;劉久傳陰沉著臉雙臂抱在胸前盯著救生衣的櫥窗;張老顯得坐立不安,問柳大哥:“我能不能坐到別處去?”

“請等一下。”柳下溪拍完死者的各個角度,再把艙內眾人一起拍下,才對張老說:“可以換位,你想坐哪兒?”

張老捂著嘴快步越過屍體走到嚴快身邊,“擠一擠。”

嚴快挪動屁股把多餘的位置讓出來。

“不行,我要吐了。”張老難受地揉著肚子。清荷跑去裝救生衣的櫥窗前取下一疊裝嘔吐物的黑膠袋,給每個人都發了一個。

“聶總也曾嘔吐過。”嚴快涼涼地加了一句。頓時,眾人覺得艙內溫度下降十度。張老的額頭冒出冷汗,硬生生地把嘔吐感給逼回去。

“別唬人。”黃平海敲打嚴快的腦袋。

柳下溪相機掛在脖子上,拾起聶守業生前放在椅子上的兩隻啤酒罐與暈船藥丸的鋁箔包裝,搖了搖啤酒罐,一罐空了,另一罐還有少許剩餘。再看了一下屍體,死者上衣前胸打溼了一大片……柳下溪看著座椅底下的嘔吐物,問正給死者檢查身體的梁醫生:“能化驗死者的嘔吐物嗎?”他這話一說出來,連清荷都想吐。

戴著口罩的梁醫生搖頭,“裝置不足化驗不出來。”

柳下溪走到裝著啤酒的紙箱面前,取出色澤微黃,蓋面潮溼的啤酒罐。嗅了嗅,無味。把此罐啤酒用密封膠袋裝好遞給身後的清荷。

他低聲問清荷:“印泥與白紙準備好了麼?”

清荷點頭,麻利地把收集來的證物全部放進空著的布挎包裡。再從口袋裡掏出紅色印泥盒,走到劉久傳面前,“請留下指紋方便核對調查。”

“證件,給我看證件。”劉久傳沒理會鄒清荷,盯著柳下溪冷冷道。

柳下溪把自己的工作證遞給了劉久傳……北京市市公安局刑偵處副處長柳下溪……劉久傳把證件還給他,伸出右手食指沾了印泥直接按在白紙上。“早點把兇手揪出來。”

柳下溪點頭……“嘭,呯,吱吱”船身劇烈搖晃……柳下溪摟住站立不穩的清荷。“觸礁了。”肖四清驚慌地尖叫著跳起來,“船撞破了,我們會被水淹死的。”坐在她身邊的伍文光一掌擊向她的後頸,她立即癱倒在他懷裡。看到伍文光老練的動作,柳下溪的瞳孔收縮……

艙內的喇叭響起傳來船長的聲音,“大家請不要驚謊,船隻順利地駛入島嶼內灣,內灣入口較為狹窄,巖壁擦到船身。我已經與外界聯絡上,飛魚號停泊在內灣等待救援,等颱風過後救援船隻就會趕到。船艙內有足夠的淡水與食物,大家不用擔心。”

“我們得窩在船艙內跟屍體為伍?”嚴快顫抖著聲音瞄著張老,咧著牙齒打冷噤。張老拿紙幣擦額頭上的冷汗,合上嘴,上下兩排牙齒磕得很響。

船停了,艙內的燈繼續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