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很不錯。藍天白雲下蔚藍色的大海波平浪靜,柔和的海風迎面拂來,帶著微鹹的溼意。南北溫差大,北方的這個季節已是深秋臨冬,而南方只需穿件長衫就可以了。好天氣縮在室內沒意思。伸臂,不雅地打了個呵欠。隨即,彈彈手指,倍覺無聊。吹來的風漸漸變急,便揚手拂了拂飄在眼前的亂髮。他沒注意到右邊斜前方的陽臺,有人架著高倍望遠鏡躲在白紗窗簾後偷窺他。

隱身窗簾後對著望遠鏡的花格子襯衣青年(此君曾被柳三少踐踏過肚子,花格子襯衣是他的品味與招牌)眼睛不曾眨動,口中喃喃有詞:“美人!罕見的美……那一番風情……啊(嘆息聲聲),無人比得上。”

他身邊,陽臺門口倚著一結實的青年。約一米七四,面板色澤較深。頭髮三寸,根根直立,象刺蝟。額頭變高了,國字型的臉配著這個髮型顯得狹長了一些。他上身穿著高領黑色緊身衣勾勒出發達的腹肌,下身是條泛白的藍色牛仔褲,扣著一條金屬鏈帶,左手插在褲袋裡,右手摸著下巴。右腿伸得筆直,左膝彎曲腳頂著門框。嘴裡叼著香菸,靠著上下嘴唇蠕動菸蒂。他也目不轉睛地看著不遠處陽臺上的柳逐陽。右手打了一個響指表示贊同花格子青年對柳逐陽的評語。

“男人有什麼好瞧的。”室內,冬少無精打采躺在床上,頭枕著厚厚棉被,翹著二郎腿打著呵欠,喃喃道:“無聊,去泡溫泉吧。丁民,找幾個美女一起去。”

“是,冬少。我馬上去辦。”房門外站著三名年約三十多歲的漢子。其中一個應了一聲掏出手機走開。

“泡溫泉我不去。稍有姿色的都被業叔帶走了,剩下的沒看頭。”花格子青年擺手。

“沒出息。姓柳的只能看不能動,有意思麼?”冬少不耐煩地揚起枕頭朝花格子青年甩去。花格子青年沒閃,被枕頭砸了腦袋,立即臉帶媚笑,討好地雙手捧著枕頭送到冬少面前。冬少翻白眼,勾勾手指。花格子青年彎腰垂下腦袋移往冬少的腳邊。冬少伸直左腿,一腳蹬向他的肩膀。花格子青年踉蹌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連忙用手支撐重心,翻身站起來假裝摔痛屁股用力揉著。見他狼狽出醜,冬少咧嘴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指著花格子青年道:“隆仁,業叔說了不要惹姓柳的。擦掉流出來的口水,別做愚事。”

“不能動?未必吧。”坐在冬少腳邊的白衣青年(此君是那位最後從黑色賓士車下來調解糾紛的年青人)狡猾地眨著不大的眼睛,笑著衝陽臺門口的黑衣青年道:“冬少什麼時候變得膽小了?姓柳的只是生意人,動了他弟弟又能把我們怎樣?南方是良哥的地盤,這事良哥說了算。良哥,你認為呢?”

黑衣青年伸出舌頭舔著菸蒂,隨口一吐,菸蒂落到陽臺上,一腳踩上去,煙滅。抱臂橫在前胸,挑眉,反問他:“姓柳的來頭有多大?”

“誠秉集團柳承秉的弟弟。有人說,姓柳的是高幹子弟,背景深。”冬少一腳踩在白衣青年的背上,“鬼子、隆仁、阿良,你們三個這幾天安份些,等業叔回來再說。想要男人,挑別的。隆仁,你啊,沒眼光,總挑難啃的骨頭。找樂子不是受罪,何必為難自己?”

白衣青年外號鬼子,扭動五官扮了個鬼臉,笑道:“冬少,你只玩女人,不曉得玩男人的樂趣就是征服。聽話的沒種玩起來沒意思。”

“找事,腦子有問題。”冬少提不起興趣,漠然地翻身順手把枕頭抱在懷裡。

花格子青年隆仁跳到白衣青年身邊,討好地說:“鬼子,有啥招?說給哥聽聽。”

黑衣青年阿良舔唇,目光轉向左邊陽臺……可惜風姿卓絕的美男進屋,看不到身影。他回頭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對室內眾人說:“對付姓柳的不難,棘手的只有一個……跟在他身邊的靚仔是職業好手,需要出動四五名兄弟才能絆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