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郢默然。

其他人,包括一直隨侍在紫郢身側的蕭煜都不知道,紫郢曾經有過一次走火入魔。

那是在他迴歸不久的時候,為了將轉世之身完全融入自身,紫郢進行了一次閉關。

師尊好不容易迴歸,冷山真君和玄武真君商議,二人輪流護法,以免出了差錯。

就在冷山真君輪值護法時,紫郢走火入魔,險些功虧一簣。幸好,他反應及時,令紫郢強行停止,才沒有惹出禍事。

但剩餘的那一點自我,卻是怎麼也融合不進去了。

兩千年,紫郢的修為已經回到了大乘,但始終沒有達到巔峰期。

這件事,紫郢不欲讓人知曉,就連玄武真君都沒有告訴。

一個只有煉虛期的轉世,居然有那麼強烈的信念,冷山真君實在想不通。

都兩千年了,師尊也沒能將之融合。那一生,就那樣值得他留戀嗎?

想到這個問題,冷山真君的表情有點古怪。

別人不清楚,他對師尊那一世的事情卻是瞭如指掌。就說滄溟界,如今還流傳著他們的傳說。

冷山真君想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怎麼可能呢?那些事怎麼可能會發生在師尊的身上?他思來想去。覺得問題應該出在那項秘術上。

定是當年那人暗算師尊,令他身在母腹時,便與他人換了精血,染上七情。因而才有後來的禍事。

可惜,他們知道得太遲了。

染上七情容易,斬去七情卻難。

尤其是師尊這種情況,嚴格來說,這具身體是徐逆的。他才是原主。

“師尊,如若不然,你重新轉世如何?”冷山真君提出建議。

那位都已經煉虛了,再想斬七情可不容易,何況他並不願意斬去七情。如果重新轉世,一開始就斬斷,應當容易得多。

上真宮和丹霄觀不一樣,就算紫郢轉世去了,有他和玄武真君兩位大乘在,也沒有人敢欺上門。

“不必了。”紫郢淡淡的聲音傳來。“為師算過了,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此乃為師命中一劫,若是逃避,飛昇無望。”

“師尊!”冷山真君臉上乍驚乍喜。

驚的是,原來此事乃是命劫,喜的是,命劫來臨,莫非飛昇之機也來臨了?天劫可尋,豈不是說。飛昇有望?

“明心那邊,你多盯著些。”紫郢道,“她的情況有點不對。”

話題突然被他轉移,冷山真君一怔:“師尊。明心天君究竟是……”

紫郢臉上浮起淡淡的,帶著些許諷刺的笑:“她看出了我的問題,難道我看不出她的問題嗎?她的問題,不比為師小。”

“您是說……”

紫郢一字一字道:“簡不凡,哼!真是個禍害!”

冷山真君覷著他的臉色,心道。應該說,情之一字,才是個禍害吧?那位明心天君出的問題,與此有關,劍尊出的問題,好像也與此有關……

唉,轉世轉出個大麻煩,真是搞不明白,明明仇人似的兩個人,怎麼轉個世,就黏糊上了呢?他至今還記得,自家師尊與那位相鬥的情形,難道說,這就叫孽緣嗎?

送走範閒書,靈玉從花樹下挖出珍藏的酒,一個人悠然喝完。

“主人,你在幹什麼?”不言冒出來。

“這悠閒的日子,近期不會有了。”靈玉晃著手中的酒杯,感嘆似的說了一句。

不言聽得稀裡糊塗:“什麼意思?”

靈玉點了下他的腦袋:“意思是,我要出門。”

“出門?去哪?”不言興致勃勃。

這兩千年,他們幾乎沒出過門,悶了好久了。

靈玉掐指算了算:“從哪兒來,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