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那麼它同格雷諾耶完全為自己製作的香水就再也沒法區別了。

他把第二種香水也裝到小香水瓶裡,隨後他脫光衣服,用第一種香水噴灑自

己的衣服。然後他輕輕地搽腋下、腳趾間、下身、胸前、脖子、耳朵和頭髮,又

穿上衣服,離開工場。

當他踏上街道時,突然感到恐懼起來,因為他知道,這輩子他第一次傳播了

人的氣味。但他也發覺自己在散發臭氣,發出地道的惡臭。他無法想象,別人會

覺得他的氣味是無臭的,他不敢徑直到酒店裡去,因為目內爾和侯爵的總管家正

在等著他。他覺得在人所不知的環境中試驗新的人味香水,危險性比較小。邊,

那裡有製革匠和染匠的工場,他們在那裡幹著散發出臭氣的活計。每當有人迎著

他走來,或是他從有兒童們遊戲或老太太們閒坐的門口走過時,他就強迫自己放

慢腳步,在這麼濃的人的霧氣中帶著自己的氣味向前走。

他從青年時代已經見慣了他身旁走過的人從不理睬他,他曾一度相信,他們

並非鄙視他,而是因為他們壓根兒沒有覺察到他的存在。他的周圍沒有空間,他

沒有像他人一樣在大氣中造成的波,沒有在別人臉上投下的影子。只有當他在擁

擠的人群中或是十分突然地在一個街角徑直同某人相撞時,人家才會對他瞧上一

眼。與他相撞的人通常是大吃一驚地退回去,凝視著他,約有數秒鐘,彷彿看到

了本來不該存在的生物,這種生物,雖然無法否認地就在那兒,但卻以某種方式

並不在場。此人隨後就向遠處望去,馬上又把他忘了。

但是現在,在蒙彼利埃的巷子裡,格雷諾耶覺察並清楚地看到——而每當他

重又看到這點時,他心裡都萌生了強烈的自豪感——他已經對人產生了影響。當

他從彎著身子站在井邊的一位婦女身旁走過時,他注意到她把頭抬了一會兒,看

看誰在那兒,後來顯然是放心了,又把身子對著自己的水桶。一個背向著他站立

的男子,把身子轉過來,好奇地瞧了他好長一會兒。與他相遇的兒童們都躲開——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為了給他讓路。即使他們從門口一側跑來,突然碰上了他,

他們也不害怕,而是理所當然地悄悄從他身旁走過,彷彿他們已經預感到他要到

來似的。

透過幾次這樣隨遭遇,他學會了更加準確地估計他的新氣味的力量和作用樣

式。他更迅速地朝著人走去,更貼剝體間分旁落江甚至租許張開一隻手署以例仍

然地輸到一個過路人的胳膊。有一次他想趕到一個男子前面,撞到了那人,表面

上像是疏忽似的,立即止住腳步道歉;而那個人,就在昨天還被格雷諾耶的突然

出現嚇得如五雷轟頂,這時卻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接受他的道歉,甚至微

笑了一會兒.拍拍格雷諾耶的肩膀。他離開巷子,走上聖皮埃爾大教堂前面的廣

場。擁在響著,教堂大門兩側擠滿了人。一個婚禮儀式才結束。大家都想瞧瞧新

娘。格雷諾耶跑過去,混在人群裡。他擠著,擠進了人群,他想擠到人群中最擁

擠的地方,讓人們身子貼著身子圍住他,目的在於讓他們嗅嗅自己的氣味。他在

人群中間張開胳膊,叉開兩腿,扯開領子,讓氣味可以毫無阻礙地從他身上流出。

他察覺,別人一點也沒發覺,的的確確什麼也沒發覺,擠在他周圍站著的所有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