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先拿住了這個把柄再說,劉臘並不知道這一念之間竟然救了自己一命,當他拖著李紀往一處密道逃去時,卻被一蒙面人追上一刀向他背心砍過來,劉臘當時聽到腦後的風聲心便涼了,只當自己死期已到,誰知他身側的李紀卻欺身撞了他一把,又舉手用腕上的鐵鏈擋了那人一刀,劉臘才得以轉身一劍刺死那蒙面人。

而後劉臘也顧不得多想,帶著李紀從一處懸崖上跳了下去,那懸崖被繁茂的樹木遮掩著,看著極為深幽險惡,其實樹枝下有一處岩石挑出,是劉臘早就看好的後路,兩人在那裡生生躲了四五天,李紀差點因高熱死了,是劉臘偷偷溜出去買了吃食藥物回來才救下了,只等到一切都平復了,兩人才敢出了葛丘山,幾年間下來,劉臘卻又做回了老本行,在雞窩子山上重又扯旗落草,而他身邊一直有個年少的二當家,常年臉上帶著一個皮面罩,身手卻是極好的。

聽劉臘說完了,太子李濟民臉上已是幾次變色,也不看李紀,半響才咬著牙問道:“你既逃得命來,為何不回來找我和父皇?你可知道父皇因為你,悲慟到整夜整夜的無法入睡,差點便。。。。。。”,李濟民說不下去,啪一聲把面前的酒杯掃飛了出去。

李紀撩袍跪倒,沉聲說道:“臣弟知錯,當年是臣弟人小糊塗所以想岔了,可臣弟那時若真有任何一刻覺得會有性命之憂,定會回來找皇叔和殿下做主的,絕不會白白送了性命,讓皇叔和三哥為我傷心。。。。。。”

李濟民聽他這樣一說,臉上緊繃的麵皮才鬆了下來,自己與這堂弟從小一起廝混長大,果然是最知道自己的,自己嘴上恨他莽撞胡來,可心裡卻著實是替他擔驚受怕,一想到李紀堂堂皇家血脈、卓王長子,卻被人欺辱迫害至此,李濟民頓時怒火攻心,他看了李紀一眼,命道:“起來坐下。”

李紀也不推辭便起身坐了回去,劉臘雖腿已經跪的痠麻了,卻一動不敢亂動,李濟民也不理他,只皺眉看著李紀,問道:“是誰?”

李紀卻只瞟了跪在一旁的劉臘一眼,說道:“此事我遲些再向三哥細說,如今倒有一件大事要與三哥商量。”

李濟民氣的只想揮手抽李紀一巴掌,這混小子從小就是這樣,看著悶聲不響,卻是個最有主意的,自己這個做哥哥的,卻時常要被他牽著鼻子走,他正要開口斥罵,李紀卻搶著說道:“這劉臘如今在雞窩子山卻也混的不錯,算起來快有二百來號人馬,裡頭也有小弟我這個二當家的心血,他倒是個有遠見的,從前也就一直想著要招安。。。。。。”

這話一說,李濟民便真來了興趣,朝廷是官,山賊是匪,而官匪勾結一事卻是古來有之,司空見慣的,若手中有支可為己所用的匪徒,倒是能替自己辦不少棘手之事的。

想到這裡,李濟民才正眼看了看劉臘,漫聲說道:“招安?那自有兵部可以辦理。。。。。。”

李紀此時便探身湊到了李濟民跟前,緩緩說道:“是跟兵部招安,還是跟您招安,此事還請三哥定奪。。。。。。”

太子這邊廂與李紀商議大事,卻不知道自己一趟永嘉坊之行,卻已攪得這沁芳閣人心浮動,四娘一穿過竹林,便從丫鬟手上接過了那掐絲琺琅器八方梳妝盒,邊走邊喜滋滋的來回看著,而她身後卻突然傳來了芸孃的一聲嬌叫:“呀,五娘你頭上這盤金簪花可真真精巧,你何時有了這樣的好東西,早晨出去時還未見到你戴呢?”

四娘一聽這話,豁然回身去看幾步外的玉華,果然見她髮髻邊有一枚盤金簪花,嵌著細碎的寶石做成了梅花的形狀,極為精巧,四娘眼睛頓時看直了,而琪娘此時則上前了一步挽住了玉華,柔聲說道:“定是元娘姐姐送的吧,真是漂亮,看著倒像是宮裡出來的東西,說不定是皇后娘娘賞的也不一定,五娘可要小心放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