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又吩咐侍衛去打造一把大鎖,把房門鎖起來。

屋頂上,司音看著眼神憂傷的來儀,憐惜地拍拍她的臉,攜著她飛入夜空,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回了清歡樓,來儀仍沉浸在方才低落的情緒裡,對著滿桌佳餚,不肯動筷子,司音勸不動她,只得隨她去。

撤了桌上的飯菜後,司音卸了滿頭的朱釵,欲喚來儀睡覺,哪知來儀定定地盯著她的衣裳,驀地吐出一句話,“娘,先前,慕容垂要找的紅衣美人兒,是不是就是你?”

司音有些尷尬地笑笑,說不出否認的話來,其實,從慕容垂跟著她們離席開始,她就察覺到了,之所以同意來儀去看鳳皇兒,也是想要甩掉慕容垂,哪知他竟誤打誤撞去調戲了鳳皇兒,而惹禍上身。

來儀的小臉皺成一團,心裡有些難受,孃親第一次利用了自己,雖然不是加害她,但這種被人利用的滋味真不好,而且今晚還險些害到鳳皇兒。

司音哪能不知她心中所想,拉著她的手,抱她上榻,其實,重逢後,來儀已經很少和她一起睡了,一來,苻堅偶爾心血來潮會宿在清歡樓,二來,來儀也大了,實在不好意思再同肆意一起睡。

同她一起躺到被窩裡,來儀仍是氣鼓鼓地不說話,司音點點她的臉,笑著問,生孃的氣了?

來儀搖頭,其實也容易想得清,那種情況下,甩掉慕容垂,是唯一的脫身之計,若真讓他跟著她們孤兒寡母回到清歡樓,這宮中的宮女都被晏如調去宴會那邊聽候差遣了,只剩兩個老嬤嬤,慕容垂撒起野來,她們如何對付得了他。

她只是,真的不喜歡這種被瞞著、被利用的感覺。

司音紅塵印在她臉上,癢癢的,溫柔地道,娘跟你道歉好不好,乖女兒,別生氣了。

想起初到這個世界時,迎接她的,也是司音的紅唇,只是,那時的她,完全是個肥胖的大嬸。來儀忍不住樂了,小手圈上司音的頸部,摟著她,咯咯地笑著說,來儀不生孃的氣,娘和鳳皇兒是這個世界上,對來儀最好的人,來儀永遠都不會生你們的氣。

司音摸摸她的腦袋,欣慰地笑了。

來儀在司音的懷裡,舒服地沉沉墜入了夢鄉,司音看著熟睡的她,忽地有眼淚滑落而下,寂靜的夜裡,她輕聲地道,來儀,若有一天,娘不在了,你一定要勇敢活下去,一定要。

睡夢中的來儀嚶嚀一聲,似在回應她的話,司音含著淚笑了,她曾無數次,感謝上蒼,賜她一個這麼好的女兒,即使她時日無多,心裡依然是充滿了感恩,能有來儀陪著這幾年,熬過了最苦的時光,如今又全家團圓。

唯一的遺憾是,她不能看著來儀長大成人,不能看著她嫁人了,這有多遺憾。

翌日便是新年的第一天,雖然較其他宮的主子們來說,司音娘倆過了個冷清的除夕夜,來儀一大早醒來時,還是很興奮地向司音要壓歲錢。

司音點點她的鼻尖,嗔笑道,昨夜你又沒守夜,還問娘要壓歲錢,羞不羞。

來儀嘿嘿地笑著,又甜甜地喚了聲孃親。

司音自袖中掏出一個通體碧綠的翡翠觀音,替來儀掛好在脖子上,囑咐她道,這是開過光的觀世音像,可佑她平安,戴上了就不要隨意摘下,以後它會替自己陪著她。

來儀奇怪地道,為什麼要讓玉佩陪著我,孃親不是一直會在來儀身邊嗎?

司音怔忡片刻,連連點頭道,會的,娘會一直在來儀身邊,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來儀暫且擱置了心中的疑惑,想了想又道,孃的血玉鐲子,來儀還一直沒戴過,藏得好好的,現在來儀把它還給孃親,也算是給孃親的禮物吧。

說著就趴到了床底下,摸索了半天,掏出來一個層層絲巾包著的物件,一抖開,果然是那隻血玉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