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迫人的氣勢,讓人不敢逼視。

我正想問問他是誰,媽媽突然捂住我的嘴,緊得我幾乎透不過氣。

我回頭看她,她的嘴唇被牙齒咬出了血,鮮紅的血順著潔白的牙齒流下去,樣子驚悚得讓我想大叫,可嘴被捂住。

“晨哥!我也不想出賣大哥,可他們抓了我老婆孩子威脅我,我沒有辦法……”

“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麼?我一向說話算話。”韓濯晨的聲音不急不徐的沉穩,臉上還帶著平和的笑容。

“我錯了!”爸爸拼命地給他磕頭,磕得額頭都出了血,還是不敢停下來。“我錯了!我錯了!”

“我說過要殺你全家的……”

“不要,不關他們的事……”

韓濯晨用手指掐滅了煙,丟在地上,起身整理整理筆挺的外衣,像是一切都已經結束一樣灑脫,邁著閒散的步子向門外走。

一個黑衣人走近他,低著頭看不清樣子,只聽見他傾著身問韓濯晨:“晨哥,他還有個十歲的兒子和七歲的女兒,是不是也……”

“你剛才沒聽見我說什麼嗎?”

“是!”

接下里的事情我從來不敢再去想,爸爸的血,媽媽的淚,還有那淒厲的慘叫聲,哀求聲,呼喚聲,交疊在一起,將我撕扯的支離破碎。

我瘦小的身軀被人從二樓丟了下去,摔在樓下的草地上。

腳上的一陣刺痛讓我清醒後,我努力睜開眼,最後一眼看見的竟然是哥哥不顧一切從車流如水的街道對面衝過來,他瘦小的身體被疾馳的汽車撞飛,重重地跌在灰色的水泥地面上。

深紅的血從他身下不斷漫延,哥哥望著我的眼睛再也沒有閉上。

我額頭上流下的血遮住我的眼,還好遮住了,讓我不必看清那可怕的一幕。

意識模糊中,我感覺到腳步聲接近,那是死亡的臨近。

“算了!”還是那動聽的嗓音,而我再也聽不出優美。

“是!”

之後……之後,命運在那一刻分割,另一段人生就從那一刻開始。

*********************************************************************

那些所謂神勇無比的警察沒問過我發生了什麼事,也沒有詢問我兇手的樣子,輕輕鬆鬆就把案子破了——入室搶劫殺人。至於兇手的下落,他們只草草用了兩個字:在逃!

從此再無下文。

作為唯一的倖存者,我在傷勢痊癒後,便被送進一所社會福利院,後來又因為太過自閉被轉到一所偏僻的孤兒院。

在孤兒院的兩年,我從未說過一句話,餓了就從桌上拿點吃的,困了就在床上睡一會兒,其餘的時間我都是抱著膝蓋躲在房間的角落,對著滿是灰塵的玻璃窗發呆。每一個人都以為我是傻的,他們把我鎖在狹小的房間,以防我到處亂跑。沒有人在乎我的死活,甚至連看都懶得看我一眼,除了每天給我送飯的小男孩兒,他告訴我:他叫小景。

我從未仔細看過他的樣子,直到一個疾風驟雨的夜晚。

那個雨夜,我驚恐地抱緊自己的身體,脊背緊貼著牆壁。

門上的鎖鏈在風裡撞擊,我不敢動,不敢說話,咬著手背,連呼吸都不敢。

門被開啟,一身是水的小景開門進來。

他蹲在我身邊,看著瑟瑟發抖的我:“你怕嗎?”

我挪了挪越來越單薄的身子,瞪著驚恐的眼眸望著他,窗外閃過一道極亮的閃電,光芒下,我看清了他的樣子。

他只有十幾歲,臉色微黃,消瘦的臉上顴骨凸起。不過他有一雙又大又明亮的眼,長長的睫毛輕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