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謀百出,她若是要取六大派性命早就取了,又何故拖到今日?”

張三丰雖一直沒有說話卻也贊同張無忌之意,終是嘆著氣道:“你走吧!”

張無忌的說辭馮默之並不認同,他心中認定趙敏不殺六大派的高手必然另有圖謀,然而張三丰既已下了決定,便再沒有他置喙的份。只得冷冷地哼了兩聲,心道:但願這狗韃子念著我武當派的不殺之恩,對宋師兄他們客氣數分。再轉念一想,將希望寄託於此,與與虎謀皮又有何異,不由黯然一嘆。

趙敏見可以平安脫身,心下亦是一鬆。她冷眼旁觀心知張無忌看似冷淡,實則言辭之間對她頗有維護,便忍不住對著他嫣然一笑。趙敏生來明豔,這一笑便好似一株盛極楚放的一品牡丹,美得凜冽、美得霸道、美得懾人心魄。饒是張無忌深知不該與這個蒙古郡主牽扯出什麼是非,此時也不免心猿意馬,竟下意識地扭頭避開了去。趙敏見張無忌神色間略顯狼狽,心中更是得意,驕傲地揚起下顎輕哼一聲,轉向張三丰揖道:“多謝張真人,今日領教武當派高招,晚輩受益匪淺。晚輩在大都萬安寺恭候諸位大駕,他日再行較量!”說罷,她又行至仍舊跪倒在地的脫脫身側,將手中摺扇在他的頸項處輕輕斬了兩下。“脫脫,你好得很哪!”

脫脫受她一句嚇地渾身戰慄,哆哆嗦嗦地竟說不出一個字來。趙敏也不理會他,只在一眾手下的護擁下揚長而去。

趙敏此行雖功敗垂成,然而親眼所見她這般心計這等氣派,武當與明教眾人俱是搖頭嘆息。趙敏雖交代清楚了六大派高手的下落,然而能否將他們救出,眾人竟都沒有把握。

利刃加身,宋青書卻不動聲色,只道:“你若殺了我,令妹可就當真回不來了。”宋青書的話雖說地篤定,心中卻並無多大把握。他還記得上一世趙敏順利自武當脫身,回來就逼著六大派弟子與她的手下比劍,砍了不少武林中人的手指。然而武學之道乃是失之毫厘謬以千里之事,原本習慣了用五根手指拿劍的人若是突然少了一兩根手指,武功非大打折扣不可。這一世他既已安排妥當,只希望太師父和三叔他們不要過分君子,即便趙敏以六大派的性命相要挾,也該好好討價還價一番,不可輕易任其離開,一次便將人情全讓盡了才是!

王保保眯著眼看他,好似一頭猛虎打量獵物,宋青書卻始終氣定神閒絕無半分懼色。王保保精通兵法卻並非工於心計之人,於揣摩人心之道並不如趙敏一般精明,始終不曾看出宋青書表面平靜之下隱藏的不安。宋青書並非貪生怕死,他只是憂心王保保是個虛有其表的蠢貨,若是他因趙敏之故非要將六大派殺個血流成河來洩憤,自己難辭其咎。好在王保保的確聰明,得宋青書一句提醒,他已然明白過來,縱使妹子失手被擒,只要有六大派在手,張三丰也不敢對她不利。可與此同時,他對六大派尤其是武當派,也要客氣些才好。王保保沉默良久,終是緩緩言道:“想不到草莽之中竟也出了你這般人物!”

宋青書輕輕一笑,並不做聲。

王保保賞識宋青書的才智,也不想輕易就將他殺了。他將手中彎刀收回刀鞘,只道:“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宋少俠這般才幹,若是效順我大元,小王便保舉你做個平亂大將軍!”

宋青書輕蔑地一笑,問道:“我若是不肯呢?”

“武當派共有十五人落在我手,少你一個也算不了什麼。”說到此處,王保保不禁冷笑一聲,斷然道。“縱使你武當派無一倖存,為了其餘五大派的性命,張老道也不敢傷敏敏分毫!卻是不知宋少俠這般處心積慮為他人做嫁衣裳,可是甘心?”

宋青書萬料不到王保保生性竟是這般遇強愈強不受威脅,他神色數變終是歸於一笑,只道:“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這是文天祥的兩句詩,太師父張三丰對這位英雄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