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新朝裡,同樣繼續演繹“不倒翁”的風采。所以,這位林主任剛才那句轉折之後的“亂來不行,亂來可是早晚要遭到報應的”,就不能不叫她多想上一想了。

看來一頓飯是根本拉人家下不了水的,就不知道以後的大掌櫃們要花多少錢,才能抱住這顆粗腿嘍!想到這兒,楊曉麗不由得看了丈夫一眼。說實話,兩個人在家的時候,她可是沒少委婉地提醒丈夫,既然都是朋友,就不應該看著朋友往懸崖邊上走而不伸手去拉上一把,大掌櫃們的生意是賺錢,可她感覺總是賺得有些昧心。過去收售寶鈔、軍糧摻假等等暫且不說,眼下趁著皇城被管制,承擔京城糧食、菜蔬等必需品供應的安琪爾商行,卻是黑著心一方面哄抬物價,一面卻又在典當行裡壓低價格,迫使那些毫無其它生計的皇城內的滿洲人們,不得不為了餬口而忍痛割愛。而據說此次京城內的整修,那費用更是高的令人聽了之後舌頭伸出來就縮不回去。這哪裡是正當的做生意,簡直跟江洋大盜的明搶明奪一般無二。這樣長期下去,難保哪天就會惹上災星。

可自己的丈夫似乎並不太理會她的話,每次一聊到這裡,丈夫總是顯得有些不耐煩,“人家做人家的生意,既然是生意,就一個巴掌拍不響,都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意挨的事。我當的藥鋪大查櫃,你好好地給人家看好店,吃喝不愁就挺好。再說,人家有人家的門道,敢做就不怕犯事。”

不怕,哼,那就走著看吧!見丈夫像是八輩子沒吃上好東西似的只顧低著頭大口吃肉,楊曉麗心裡在打鼓。

那邊兒,此時的林海豐早又換上了笑臉,他的煙癮大,可是酒量有限,本來今天他是不打算飲酒的,在薛江和張祖光的一再勸說下,終於端起了面前那隻翠綠的碧玉精心打磨成的酒杯。儘管酒量不大,可是這幾年來,坐在他這個位置上,好酒沒少沾嘴兒,因此,對酒的感覺還是很有兩把刷子的。

現在,杯子裡的酒乍一入口,他就發覺這酒的口感香濃。再品一口,禁不住抬眼望望薛江,“呵呵,不是已經鬧得酒比金貴了嗎,怎麼,你薛掌櫃還私藏了這般不錯的好酒?不會也是從哪裡刮來的吧?”

薛江嘿嘿一笑,還沒的及開口,卻被楊曉麗搶了先,“主任啊,這酒可是我們正兒八經的自己釀製的。”

“哦,呵呵,不簡單啊,你們自己還開了酒廠?”林海豐饒有興致地看看楊曉麗,又瞅瞅薛江和張祖光。

薛江笑了,“不瞞您說,我們是提前知道了酒會短缺,所以……所以……嘿嘿……所以,我們透過一些手段,將京城周圍的‘燒鍋(釀酒的作坊)’全都盤了下來。經過一番比較,西南的幾家如‘龍泉燒鍋’、‘義和湧燒鍋’的酒質感覺最好,就最後全部按照他們的方法,專出這種‘二鍋頭酒’。”

“二鍋頭……”林海豐點點頭,思緒一下子竟飄回了自己的那個年代。不知道多病的母親是不是還在硬撐著身子,期盼哪一天自己會突然的歸來。唉,如今到了家門口了,卻是……

他冷不丁的突然想了起來,記得爺爺還在世的時候,曾經說起過他們一家好像就是在道光年間才由山東的文登遷往北京的良鄉附近來的,而且,祖輩們好像還就是以釀酒的“小燒鍋”為生。也不知道先祖們如今會不會就在安琪爾的酒廠呢?

………【第四六七章 這是什麼狗屁訓令?】………

“怎麼樣,林主任,我們這酒還是蠻不錯的吧?”薛江沒有想到林海豐的思緒會飛的那麼遠,只是誤以為他在細細地品評著酒的滋味兒。

“啊……咱北京的二鍋頭就是不錯,以前我就常喝,而且還要……”猛醒過來的林海豐話說到這裡,才忽然從斜對面夫人的詫異眼神中感覺不對頭,隨即哈哈一笑,“我是說咱……不……是你們要把咱們的北京二鍋頭整出點兒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