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但是又怕給侯家人發現。侯宏昌他媽跟我媽早結成聯盟了,最近老來逼問我,這事要是透出一點口風去,我怕他們……”

他嚓的一聲點燃打火機,湊到嘴邊去把煙點燃了,深深的吸了一口。

“……也罷,你是醫生,我應該聽你的。萬一真是什麼更嚴重的……我看這樣下去也拖不起。”

任家遠這是第一次看到韓越這樣,不由得有點駭異。

他父親是韓老司令的保健醫生,他從小跟著韓家兩兄弟長大,對於韓強的個性實在不好評價,對韓越的認識卻非常鮮明。

韓越是個幹什麼事都不會害怕的人。他天生缺少了膽怯的神經,天底下事情對他來說,只有能做和不能做兩種。一旦他覺得這件事可以做,應該做,他就會理直氣壯義無反顧的往上衝,子彈擦著臉飛過去他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婆婆媽媽、優柔寡斷這種情緒,對韓越來說簡直太少見了。

就像兇殘的史前惡龍突然不吃肉,改吃草了一樣。

出乎韓越和任家遠的意料,楚慈對去醫院檢查這件事竟然十分抗拒。

任家遠好不容易藉口韓家二公子要來做胃鏡,不想有外人在場,把閒雜人等都趕了出去,費盡心機的佈置好一切,誰知道楚慈卻卡在半路上,說什麼也不願意到醫院裡來。

韓越抓著方向盤,心裡跟被火烤著一樣焦躁:“其他事情都由你,這個可不行!我說了要去檢查就必須去檢查,沒得商量!”

楚慈裹著一件寬大的駝色風衣,最近削瘦得厲害,整張臉都彷彿要被豎起來的寬大衣領所蓋住。從韓越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見他眼睫低垂下來,十分的疏朗纖長,因為太過精緻,反而讓人有些不敢觸碰。

他又不說話,又不表態,只沉默的抗拒著,讓韓越更加惱火:“你到底想什麼呢?兩三天沒吃東西了,就靠喝點牛奶活著,你還他孃的找死呢啊?告訴你,你這條命可不是你自己的,是老子我的!由不得你隨便糟蹋!”

他俯身越過副駕駛席,從另一側車門把楚慈狠狠拉上來,又低頭給他系安全帶。這個動作讓他呼吸時火熱的氣都噴到楚慈身上,彷彿灼傷一般,讓楚慈手微微彆扭的動了一下。

韓越的感覺有時候比狼還敏銳,一把就抓住了楚慈的手臂,然後伸到衣袖底下,沿著光裸的手臂面板一點一點撫摸上去。

那面板的觸感光潔溫潤,又有些涼浸浸的,韓越甚至能想象到自己掌心的槍繭摩擦他的面板,留下幾乎不見的痕跡。

會不會疼呢?……韓越腦子裡竟然飛快的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應該不會的吧,不過也說不準……如果是別人的話那就無所謂了,大老爺們兒還在乎這點小事嗎?……不過這可是楚慈呀,這是他喜歡得恨不得整天叼在嘴裡不鬆口的楚慈呀……

韓越指腹在楚慈手臂上輕輕摩挲著,腦子裡亂七八糟的閃過很多念頭。

有時候他也覺得,如果自己手上的繭少一些,發起狠來的時候力氣輕一些,說起話來的時候溫柔一些……會不會更能討楚慈的喜歡呢?

如果時間回溯到過去,如果楚慈一開始就有選擇的機會,他一定會毫不猶豫選擇其他人,對韓越這種脾氣的男人連看都不會看一眼吧……

不不不,不用回到過去,哪怕現在給他機會,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離開這裡,連頭都不回一下。

韓越心裡想著,有種酸苦的感覺從舌底漸漸瀰漫上來,就彷彿含了口黃連在嘴裡一般。

“你放開我好嗎?”突然楚慈輕輕的說,“你壓著我難受。”

韓越一震,很快的坐直身體,頗為不自然的咳了一聲。

“我不是存心糟蹋身體,”楚慈又低聲道,“我只是覺得這樣下去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