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開啟門走了出去,房門重新緊閉。

現在,這裡又只剩下兩個人了,而窗外的煙火仍舊連綿不斷,似乎在傾訴又似乎在哭泣。

“等我……艾格隆,我們永遠相伴的日子已經不遠了,只有我們……我們會一起在盧瓦爾河畔的城堡裡安享我們的晚年,再沒有人打攪我們,那是我渴盼已久的日子……”

儘管明知道丈夫已經聽不到了,但是特蕾莎仍舊小聲地說了出來。

接著,她溫柔地親吻了一下丈夫的額頭,像是在擬定什麼契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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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孤寂的下午。

在楓丹白露宮一間奢華的臥室當中,安博汀看著窗外蕭瑟肅殺的景象,不經意地又出神了。

此時還是隆冬時節,再加上還下了雪,所以整個宮殿都籠罩在白毯之下,河水結冰萬物絕滅,看著就讓人心裡發寒。

然而外面再冷,也比不上人心的冷。

安博汀回過頭來看著臥室的床,一時間又是悲從中來——上面躺著的那個青年人、她敬愛的兄長,此時依舊還是昏迷不醒。

他是一場政變的犧牲品,最可怕的是,發動政變的人,正是他的妻子,那個可愛迷人、雍容華貴的特蕾莎皇后。

這簡直超出了安博汀的想象力,直到現在她還是有點懵。

自從十年前,她和她的弟弟威廉被父母親託付給兄長大人之後,她一直都把哥哥看成了自己未來效忠的君主,而在幾年前兩位陛下登基之後,她和弟弟正式被召入到了宮廷,如願以償地成為了廷臣。

她的心裡充滿了感恩,而在平日的相處當中,才華橫溢的兄長大人也早就成為她心裡崇拜的物件。

而自從來到這裡之後,她一直都託庇於特蕾莎,而她的親弟弟也是特蕾莎的死忠手下。

她原本以為這並不矛盾——畢竟皇帝和皇后陛下是那樣親密無間,可是現實卻給她冷冰冰地上了一課。

她還沒有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失去了選擇的權利——要效忠的物件已經人事不省,而她的弟弟早已經被深深地捲入到了特蕾莎皇后的陰謀當中。

她哪裡又有的選?

如果特蕾莎皇后失敗,那麼她和弟弟絕對無法倖免。

所以她成為了兄長的敵人。

正因為知道這個事實,所以特蕾莎放心地讓她來照顧自己的丈夫——她既不能託付給潛在的皇帝支持者,當然也不願意讓丈夫的安危有什麼閃失,所以別無選擇的安博汀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一想到這裡,她又一次地悲從中來,淚水從眼眶滑落。

“上帝啊……為什麼要這樣懲罰我們……”她發出了嘆息。“明明一切都是那麼好,為什麼……”

然而,就在她哀嘆和哭泣的時候,原本一直在安眠、似乎永遠巋然不動的青年人,卻突然伸出了手來,抓住了她的右手。

“呀!”安博汀本能地想要發出尖叫,但是好像想到了什麼,馬上捂住了嘴。

接著,她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兄長。

“陛下……”她顫抖著說。“您醒了?”

“安柏,好孩子……”青年人露出了虛弱的笑容,“別怕,我已經醒了好幾天了,我暗暗在觀察,最近是你一直在照顧我,你還為我哭了幾次,同情我的遭遇,所以我現在讓你分享我的秘密。”

“……”安博汀又喜又悲,差點哭了出來,“您……您沒事了嗎?”

“怎麼可能沒事?”艾格隆皺了皺眉頭,“他X的到底給我餵了什麼,我現在還是沒什麼力氣,她肯定又給我灌了好幾次藥,這個狠心的女人……我到底昏迷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