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國王我會給他發最高榮譽勳章的——儘管可能已經毫無意義。」一直沒說話的蘇爾特元帥插話了,「他現在怎麼樣了?」

「他現在還留在王宮當中休養,之前的過度疲勞已經讓他精力耗盡,他需要好好休息。我想,奧爾良公爵也不會太為難他,因為他只是盡了自己的義務而已。」特雷維爾侯爵回答。

話是這麼說,但是他心裡也沒有底,此時特雷維爾公爵和國王一家一樣,都作為俘虜掌握在奧爾良公爵手中,萬一公爵惱羞成怒,認為公爵壞了他的大事,於是拿公爵開刀洩憤的話,他也沒有任何辦法搭救。

所以,他此時此刻只能祈禱國王能保住哥哥,同時祈禱公爵最後還要一點臉了。

不過,即使心裡擔心得不行,特雷維爾侯爵的臉上仍舊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畢竟想要成大事就不能露怯,尤其是不能在塔列朗這樣的人面前露怯,否則就會被拿捏。

「我們都會為您的哥哥祈禱的,他真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被不識貨的國王給埋沒了,我想等到被流亡以後,國王陛下會有很多時間去後悔的。」塔列朗以貌似體貼的模樣,安慰著侯爵,接著他又話鋒一轉,「那麼,維克托,你今天跑過來找我們,難道只是為了說說哥哥的近況嗎?還是另有目的?」

「我今天過來,是為了向你們轉交我哥哥的禮物的——」特雷維爾侯爵不動聲色地回答。

「禮物?」塔列朗覺得驚愕,接著覺得有些好笑。

都這個時候了誰還在意什麼禮物啊?

不過他也知道,特雷維爾兄弟兩個都算是個人物,不是什麼糊塗蟲,所以他很快又被勾起了好奇心,「那麼,禮物是什麼呢?」

「請您過目吧。」特雷維爾侯爵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一個信封。

塔列朗越發好奇了,他揮了揮手,旁邊的親信走到了侯爵身邊,拿過了這封信,然後遞到了塔列朗的面前。

塔列朗接過信之後,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從輕鬆自如變得凝重了起來,就連手都微微抖了一下,彷彿是承受不起信紙的分量一樣。

「信上寫了什麼?」看到塔列朗親王的表現,蘇爾特元帥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來了。

塔列朗沒有回答,而是在思索了片刻之後,把手中的信遞給了蘇爾特元帥。

元帥接過來之後,自己也愣住了。

「退位詔書?這是真的嗎?」他失聲驚呼。

接著,沒有等別人回答,他自己就仔細地審視了起來。

信紙是宮廷當中專用的公文紙張,上面有鳶尾花的徽記,而在詔書的末尾,蓋上了查理十世國王的璽印,看上去應該確實是真貨了。

既然現在他還沒有被正式廢除王位,所以這份詔書自然就具有完全合法的效力。

他一下子和塔列朗親王一樣,感受到了這紙張的重量,手也不自覺地往下抖了兩下。

接著,他猛然抬起頭來,盯著特雷維爾侯爵,「它怎麼會落到你手裡?」

「在王宮投降之前一刻,我的哥哥派人偷偷送給我的。」特雷維爾侯爵鎮定地回答,「而且,國王陛下指名要把它送塔列朗親王手中。」

塔列朗親王的下落,國王自然是不知道的,而這時候特雷維爾公爵跟他保證能夠透過自己的關係網送過去,於是在國王寫好詔書之後,就把它交給了特雷維爾公爵,然後公爵讓自己的親信從塞納河當中泅渡,最後把這份退位詔書交給了自己的弟弟。

而接下來就是侯爵帶著它來見塔列朗了。

「我還真是榮幸啊,被他冷落了這麼多年,最後一刻卻想起我來了……」塔列朗突然冷笑。

國王此刻的用意,在場的三個人都能想明白,他就是想要攪亂形勢,讓自己的敵人們互相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