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永遠是奢侈品,人人都自顧不暇又怎能去大發善心呢?所以我經常一無所獲。”

“當然……我能夠理解。”埃德蒙唐泰斯經歷過人心的慘痛,所以他立刻就表示了理解和贊同。

他已經全神投入到了其中,甚至已經快要忘記一開始自己想要問什麼了。

“那接下來呢?”

“抱歉,跟您提了這麼多背景……不過說了這些之後,有助於讓您理解當時我到底做了什麼,以及為什麼要這麼做。”愛麗絲微微笑著,碧藍色的眼睛裡盪漾著溫柔的光芒,“飢餓折磨著我們,也慢慢地消磨了我的理智,而就在這時候,繆拉親王也正和維也納關係破裂,開始整頓軍隊準備迎戰奧地利派出的大軍——我們都知道他最後於1815年5月在託倫蒂諾戰役兵敗,然後逃亡,一年後不死心又跑回那不勒斯想要復辟,再又被奧地利人槍斃了,不過那是他的故事,與我的故事倒是沒有什麼關係,我們兩個人的故事只有一個交集——在戰敗之後,繆拉親王和他的夫人、皇帝的妹妹卡特琳娜公主倉皇逃離那不勒斯的王宮,而這時候整個城市的社會秩序都已經崩壞了,王宮很快也被周圍的居民哄搶,人人都想要從這對夫婦遺留下來的東西里面得到幾分‘饋贈’,您應該能夠想象得到當時的場面吧?當時全城的人都在往王宮裡湧,要我說,我這輩子迄今為止見到的最令人激動的場面就是那時候了……我沒見過革命長什麼樣,但是總有一部分和那個時候相當吧?”

“按年紀來說,您當時應該不到十歲。”埃德蒙猛然想到了一點。

“但十歲就不能鬧革命嗎?您可是在歧視兒童的革命熱情呢。”愛麗絲笑著回答。

“哈哈哈哈……”埃德蒙被這個風趣的回答逗得大笑了起來。“這麼說來,您也參與了‘革命’咯?”

他當然知道,愛麗絲參與所謂的哄搶根本就不是為了什麼革命,不過動機仍舊崇高而且正當——至少他是這麼看的。

“是啊,我參與了,不過我基本擠不進群眾的隊伍,再說了我當時又瘦又小,又怎麼可能從旁人的指縫裡搶到什麼東西呢?”愛麗絲笑著回答。

“那您做了什麼?”埃德蒙疑惑地問。

“我跟著卡特琳娜王后的車隊走了。”愛麗絲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狡黠,“當時英國人的艦隊就在那不勒斯的港口外,不過他們當然不會為難一位王后,他們允許王后帶著她的一部分財產離開,這‘一部分財產’,就已經豐厚到令人難以置信了,不過這時候王后卻再也沒有能力約束她身邊的

人了,落魄的王族總是會被人分而食之,法國經歷了一遍,那不勒斯也不例外,有些僕人保持著忠心,為她攜帶財產上了離開那不勒斯的船,有些財產卻在碼頭搬上船之前就被這些僕人哄搶一空,這種哄搶規模就要小得多了……而這就是我在等待的時機,在他們哄搶的時候,我也偷偷地衝了過去,我沒有落空,我得到了一隻懷錶和一串小小的項鍊。”

接著,她瞥了埃德蒙唐泰斯一眼,“先生,您可以把這當成偷盜,沒錯,這就是偷盜。可是,又有誰能夠苛責我呢?這些東西對繆拉親王和卡特琳娜來說毫無意義,他們擁有著常人無法想象的鉅額財富,那本來就是他們從別人手中奪來的,而我手中的那些東西他們根本不屑一顧,甚至他們都不會想到這些玩意兒……而與此同時,這些東西對我來說卻意義重大,它們可以讓我、我的弟弟妹妹不至於捱餓,挽救我們的生命,我們還會因此擁有回到祖國的盤纏……難道這不是它們更好的用處嗎?

如果當年那場奪走我一切的革命有理,那我的所作所為就有理;如果我沒有理的話,那他們應該尊稱我為公爵小姐才對,又何必讓我流亡海外呢?”

“您放心吧,我不是拘泥於什麼法律條文的老學究,夫人,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