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櫻唇中吐出,似乎喝了不少湖水,將近窒息,如果再不及時救起,後果不堪設想。

思及此處,我向那二人呼喊道:“你們尋錯方向了,湖底水流向南,你們應該往南尋,她一定在兩丈之內!”

那二人齊齊向我看來,又一頭扎入湖水中,過了片時,果然將那紅衫女子救起,兩名垂髫丫鬟蹲在她身邊,設法讓她吐水,過了些時候,那紅衫女子竟然醒轉過來。

一名家丁向我投來感激的目光,說道:“多謝姑娘指點!請問高姓大名,可是蘭陵人氏?我好回家稟告老爺夫人酬謝姑娘!”

我微笑道:“我並非蘭陵人,你不用問這些了!”

他遙遙深施一禮,說道:“救命之恩,我代我家小姐謝過了!”

我見他們的小舟向對面湖岸行去,提起裙角正欲回草廬,卻見另一艘簡潔的畫舫從西面緩緩行駛而來。

船頭所立之人一身白衣,神秀俊朗,左手上的佛珠格外醒目,右手輕執一支紫玉蕭,夕陽餘暉灑落在他雙肩上,將他的身影籠罩上一層金色的光芒,正是我們午時皇陵所見過的太子蕭統。

我在湖邊大石後悄悄蹲下,暗中觀察他的行為舉止。

他獨自一人立於畫舫之上,似在欣賞湖光山色,輕輕吟誦道:

“江南採蓮處,照灼本足觀。

況等連枝樹,俱耀紫莖端。

同逾並根草,雙異獨鳴鸞。

以茲代萱草,必使愁人歡。”

我聽見詩中一“紫”一“萱”,竟然如此巧合,二字恰好是我的名字,又偷偷向他看了一眼,他翩然出塵的皎潔風姿讓我的心跳頓時加速,心底油然而生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卻不知是何來由。

他取出玉蕭輕輕吹奏,旋律輕逸悠揚,宛如仙樂飄飄,令人忘卻自己身在塵世之中。

我凝望著他的身影,臉上微微覺得異樣,心道:“世間竟有這般人物,不似太子,倒似仙人,難怪青蒿為他鬱鬱寡歡。若是一定要找尋人間男子體會情愛之事,我莫若選擇他,只可惜此人品性似乎過於高潔,不易接近,恐怕更不會接受毫無來由的女子投奔,卻該如何是好?”

我思索片刻,從湖石後走出,脫下足上的繡鞋,一邊隨著他的簫聲踏步起舞,一邊用柔脆的嗓音曼聲而歌《詩經?衛風?伯兮》道: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執殳,為王前驅。

自伯之東,首如飛蓬。豈無膏沐,誰適為容?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願言思伯,甘心首疾。

焉得萱草?言樹之背,願言思伯,使我心痗!”

簫聲如我所料停歇,我卻並沒有停止舞蹈和歌唱,在夕陽下舒展長袖,如同一隻快樂的小鳥兒,盡情抒發心中思緒。

我隱隱感覺到小舟徐徐駛近,有意假裝驚慌失措,踉蹌跌倒在湖畔草地上,讓長髮遮擋住我的側臉,卻是背向湖心。

他站立小舟之上,輕輕道:“姑娘小心,我並無惡意……姑娘適才之曲,是為萱草而歌麼?”

我依然背對著他,讓他無法看清我的面容,溫柔答道:“是為我自己而歌。”

他柔緩沉穩的聲音離我更近了幾分,似乎已躍至湖岸邊,說道:“莫非姑娘與萱草有極深的淵源麼?”

阿紫給我的《娘繯訣》,終於有了應用的機會。

我整理好裙裾,從草地上站起,以最優美的姿態轉身,伸手將烏黑柔順的長髮自肩上拂到身後,向他嫣然一笑,溫柔說道:“我的名字正是紫萱二字,因見公子賦詩心生感慨,是以貿然而歌,讓公子見笑了……”

青蒿不過學到了阿紫的十之五六,她作出嬌嬈之態時,連我都會忍不住怦然心動,此時我面對著他,一招一式都與書中所載無異,心中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