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眼睛睜開,不禁負氣的用力擊打了水面,拍起一陣水花,真該死,她居然把蘇爺的每一句話都記得清清楚楚。

這人,太可惡了!

……

秦桑沐浴之後,在屏風後擦乾身體,穿上早為她準備的衣裳,頭髮未乾而故而披在肩上,她以十指為梳,將長髮梳順,然後走到立在一旁的落地大鏡面前,將衣裙理好。

漸漸的,她望著鏡中的人不禁放緩了動作,有些茫然。

鏡子裡的人穿著逶迤拖地鵝黃色煙紗裙,皓腕翠水薄煙紗,墨髮側披如瀑,兩腮酡紅,肌若凝脂,不施粉黛,美貌天成,明眸含水清波流轉,雪膚玉骨楚楚動人。

如今這般的模樣,讓她乍一看覺得眼熟,再一看又覺得陌生的緊。

她困惑的眯起雙眼,呆呆的出了神——

一瞬間,似乎分不清楚,她究竟是秦桑,還是……王珍?

伸出手,向鏡子裡的人摸去,指尖傳來微微的涼意,讓她清醒過來,為自己的失神有些自嘲。

平日裡,很少仔細的看這張真臉,竟然產生了錯覺,好似她真就是那青眼黑麵大額的秦寡婦,如今猛然一看,反倒恍惚起來,一時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誰。

心有所感,嘆了口氣,不再看鏡子裡的自己,轉身找回舊衣裳,從裡面拿出一些物件,藏到身上,當拿到那個包著抹臉藥粉的軟皮小包時,猶豫了一下,還是放進了懷裡。

算了,有什麼好掖著藏著,又不是沒見過,這時還抹上臉,倒還真顯得不大氣,況且,此時她突然也想以真實的自己對上蘇爺。

侯在門外的侍女,見到秦桑出來的時候,微微失了失神。

也許是恢復了真貌,穿上了華美的服飾,讓秦桑骨子裡那份優雅而從容的高貴氣質,立時就像覺醒了一般。

其實女人,便是有這樣的特質,穿上美麗的衣裳,打扮得分外動人,就不自覺的會流露出自信優雅,璀璨如星,反之,就會氣勢萎靡,暗淡無光。

所以很多女人在乎自己的容貌和體態如何,不僅是女以悅己者為榮,更為迷戀自身散發出來自信從容的感覺。

秦桑又怎麼會例外,此刻的她周身哪裡找得到半年市儈之氣,盡是高貴典雅,只需一個淡若秋水的眼神,便足以讓看她的人感到自慚形穢,急忙收回目光,彷彿多看她一眼便是褻瀆了她。

當年在皇宮之內,以美撼凡塵的舞姿,征服在場所有人的她,也沒有如今這種氣勢,果然,人是隨著經歷而成熟的,那種歷盡千霜之後的風姿,更能撼動人心。

秦桑淡笑,啟齒輕道:“有勞。”

侍女驚醒過來,面紅潮紅,急忙低下頭,將她帶到竹樓,一路上不敢多看她一眼。

蘇爺正在竹樓泡茶,冒著熱氣的水,衝散蜷曲的茶葉,那些茶葉在杯中打著旋兒,就像在舞蹈一般,伴隨著冉冉熱氣,茶葉漸漸展開,色澤濃淡相宜,淡雅的茶香也散了出來。

秦桑捻起花指,將廣袖向輕輕外一揮,以優雅的姿態落座於蘇爺前,蘇爺抬眼看了看她,不予置否的閃過一絲驚豔,轉而便為晦暗不明代替。

凡事不可過於完美,總要留有一絲缺憾,過於完美必遭天譴,這樣的她,命運必當多折,他該如何做,才能保她不再受到傷害?

蘇爺沉默了一會,道:“為什麼我覺得你還是之前那副樣子,看著讓人舒爽一些?”

呃……蘇爺非常人,這點秦桑早有認知,她微微一笑,道:“其實我也是這樣覺得的。”

蘇爺聽她如此說,也是嘴角微微上揚,仿若一笑,將那杯茶放到了她跟前。

“好茶。”

“還未喝如何知道是好茶?”

“就憑這套雕龍吐珠的木魚石茶具,也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