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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七十,自在場上看麥。忽有一山羊自場出,眾鹹以為晉地所產皆胡羊,此不知所從來,爭逐之。羊入一枯井中,眾欲入,韓爭先跳下。見羊在井底。以手舉之,向上一擲,不覺身隨羊上。眾在井外,見有白氣一縷自井飛出,羊入雲中,韓坐地上,氣力兼無,共舁之出。尋亦無恙,然自是手無捉雞之力,始悟道士還羊之說,神力已去。
又活二十餘年,至九十壽終。所用棍猶在韓莊,至今六十餘年,無有能舉之者。
認鬼作妹
浙藩司更夫陳某,喜飲而膽最豪。一夕,巡伺垣牆外,時三鼓,月甚明,見一婦人,年十八九,容貌頗麗。陳念官衙禁地,必無私約者,心知非人,姑戲之,乃往握其腕曰:“子夜行,得無覓佳耦乎?我為若婿何如?”婦曰:“我非人,乃縊鬼也。”變其貌,甚獰惡。陳曰:“我聞鬼皆能改貌,卿即陋劣,我不嫌也。”鬼無奈,乃曰:“子姑舍我,有錢十五千與子何如?”陳問:“錢從何得?”鬼曰:“薦橋某錢莊有女,我明日往祟之,子須認我作妹,我教若與子錢十五千,其病即愈。但子得錢後,我在此勾當一二事,自後毋得再阻我。”陳諾之,鬼乃去。
明日午後,果有人來訪陳,且曰:“汝妹為鬼太不良,昨日主人女出看戲,歸為其所祟,百計求解,雲必欲尋其兄來乃去,故招子往。”陳乃同往。入門,鬼即在內曰:“吾兄至矣!”大慟趨出。陳亦佯泣,相抱而慟。已而鬼曰:“吾兄貧,無以為生,汝家富,須予吾兄錢十五千作生計,我當去矣。”店主人不得已,如數予之,女疾果愈。
陳得錢歸。不三日,聞司廨中果有婦人縊死者。蓋鬼求代,恐陳阻之,故行賄耳。
蟒過嶺
湖廣武岡州,有水路可達。有赴武岡任者,挈眷由水路行,一路皆灘河,兩山壁立,茂樹密菁,惟日午見日而已。
一日舟行,聞上流灘畔有人敲鑼鳴眾,詢之,曰:“今日蟒過嶺,須停舟不得行,行則有失。”問:“何以知之?”曰:“我處燒山,向例有定期,蟒知之,先期半月相率自南而北,俟北路燒山,則又自北而南。時正十月,蓋南路定期在初冬,北路定期在初春故也。其來日,早必有大風以阻行舟,便其橫溪而渡。今早風大作,故知之。”問:“在何處?”曰:“相離裡許,可望而見。”
俄頃風愈大,見兩山樹梢枝葉皆垂,露一蛇首,大如十石甕,徐徐自山下剪溪過。其頭入北山,尾猶在南山未盡,約計兩山隔溪可三五百丈,如是者一食頃始盡。一蟒過盡,又一蟒來,長皆彷佛,以次相接而行,其體亦遞小,一晝夜乃盡。土人云:“此黑蟒,性皆純良,從不傷人。”
食猴怪物名石掬
湖南至道州,路有一山,高數百丈,千峰環列,中有濂溪講堂。山中最多猴,常出擾人。山腳居民數十家,皆漆戶也。山產漆樹,紅芽初茁如香椿,食者多死,官為立石以禁。沿漆林而入,周遭五六里,隔一澗。過澗即入山徑,樵路穿雲,高可插天。
吾鄉愛堂居士往遊,遠望崖側,有似枯松,其毛遍覆數里,蠕蠕然,近視之,皆猴也,屏息而過。已歷其上,俯視眾猴,約有六七萬,老少雌雄環集,呦呦皆有哭聲,亦莫測何故。有頃,忽見二猴自上崖來,向眾猴搖手,似禁其勿泣者。已而悉起,有扶老者,有攜雛者,皆緣崖左而上。至經香臺畔,俯伏屏息,高下幾無隙地。
旋有大風簌簌動林木,臺後出一獸,絕似猴而小,高可尺許,眾猴見之,皆俯伏。此獸躍上濂溪講座,踞膝而坐,推其身,忽伸長丈許,眾在下仰望,不見其頂。久之,見一猴來跪其座旁,自以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