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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資將廟修好,另立關聖神像,為鄉鄰祈福。”縣令某嘉其詞正,批准允行,銷案。如是者兩月,廟頗平安。
忽孫姓家一女,年已將笄,染患邪病,目斜眉豎,自稱烈傑太子,“被惡人拆去神像,棲身無所,須與我酒食”等語。其家進奉稍遲,則此女自批其頰,哀號痛苦。女父往正中家咎之。正中大怒,持桃枝徑往女家,大呼而入,曰:“冤有頭,債有主,毀汝像者我也!我在此,汝不報仇,而欺人家小兒女,索詐酒食,何烈何傑?直是無恥小人。敢不速走!”女作驚懼聲曰:“紅臉惡人又來矣!我去!我去!”女登時甦醒。其父乃留正中住宿其家,女遂平安。正中偶然外出,鬼祟如故。於是正中與其父謀,擇裡中年少者嫁之。自此怪絕,而病亦愈。
裘秀才
南昌裘秀才某,夏日乘涼,裸臥社公廟,歸家大病。其妻以為得罪社公,即具酒食、燒香紙,為秀才請罪。病果愈。妻命秀才往謝社公,秀才怒,反作牒呈燒向城隍廟,告社公詐渠酒食,憑勢為妖。燒十日後寂然,秀才更怒,又燒催呈,並責城隍神縱屬員貪贓,難享血食。是夜,夢城隍廟牆上貼一批條,雲:“社公詐人酒食,有玷官箴,著革職。裘某不敬鬼神,多事好訟,發新建縣責三十板。”秀才醒,心懷狐疑,以為己乃南昌縣人,縱有責罰,不得在新建地方,夢未必驗。
未幾,天雨,雷擊社公廟,秀才心始憂之,不敢出門。月餘,江西巡撫阿公方入廟行香,為仇人持斧斫額,眾官齊集,查拿兇人。秀才以為奇事,急行觀探。新建令見其神色詫異,喝問:“何人?”秀才口吃吃不能道一字,身著長衫,又無頂帶。令怒,當街責三十板。畢,始稱:“我是秀才,且系裘司農本家。”令亦大悔,為薦豐城縣掌教。
摸龍阿太
杭州少宰姚公三辰,以外科醫術世其家。相傳:少宰之祖半夜採藥歸,過西溪,醉墜於澗。以手據石,滑軟有涎,旋即蠕蠕而動,驚以為蛇。少頃,負姚而上,兩目如燈,照見頭有須角;委地上,騰空去,始知乃龍也。兩手觸涎處,香數月不散;以之撮藥,應手而愈。子孫相傳,呼為“摸龍阿太”。又號曰“姚籃兒”,以其採藥持籃故也。每愈人病,不受謝。故孫位至二品,人以為陰德之報。
水仙殿
杭州學院臨考,諸廩生會集明倫堂,互保應試童生,號曰“保結”。廩生程某,在家侵晨起,肅衣冠出門。行二三里,仍還家閉戶坐,嚅嚅若與人語。家人怪之,不敢問。少頃又出,良久不歸。明倫堂待保童生到其家問信,家人愕然。方驚疑問,有箍桶匠扶之而歸,則衣服沾溼,面上塗抹青泥,目瞪不語。灌以薑汁,塗以硃砂,始作聲,曰:“我初出門,街上有黑衣人向我拱手,我便昏迷,隨之而行。其人云:‘你到家收拾行李,與我同遊水仙殿,何如?’我遂拉渠到家,將隨身鑰匙繫腰。同出湧金門,到西湖邊,見水面宮殿金碧輝煌,中有數美女豔妝歌舞。黑衣人指向餘曰:‘此水仙殿也。在此殿看美女到與明倫堂保童生,二事孰樂?’餘曰:‘此間樂。’遂挺身赴水。忽見白頭翁在後喝曰:‘惡鬼迷人,勿往!勿往!’諦視之,乃亡父也。黑衣人遂與亡父互相歐擊。亡父幾不勝矣,適箍桶匠走來,如有熱風吹入水中者。黑衣人逃,水仙殿與亡父亦不見,故得回家。”
家人厚謝箍桶匠,兼問所以救之之故。匠曰:“是日也,湧金門內楊姓家喚我箍桶。行過西湖,天氣炎熱,望見地上遺傘一柄,欲往取之遮日。至傘邊,聞水中有屑索聲,方知有人陷水,扶之使起。而君家相公,埋頭欲沉,堅持許久,才得脫歸。”其妻曰:“人乃未死之鬼也,鬼乃已死之人也。人不強鬼以為人,而鬼好強人以為鬼,何耶?”忽空中應聲曰:“我亦生員讀書者也。書雲:‘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我等為鬼者,己欲溺而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