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天顧秣雖然也帶墨墨和蓮出去逛了逛,但是都是按照顧秣熟悉的路線走的,倒也沒有發現京城有什麼變化,現在是秦維辛開車帶他們出門,顧秣這才發現,原來京城的變化竟然是如此巨大——原來六年,真的是一個漫長的時間,可以改變如此多的東西。

秦維辛帶他們去的一個地方,並不起眼,連去往自己的路都是七拐八拐很偏僻,連顧秣這個從小在京城長大的人都繞暈了。等到了這裡,他們才發現,原來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店,竟然是座無虛席,生意如此火爆。

看一家店,不是看它的裝修,而是看它的客流量,你就知道這家店的菜味道如何了。

而這家店站在外面招呼客人的老闆一看到秦維辛,頓時眼睛一亮,隔了老遠就高聲喊道:“哎!秦少!今兒怎麼有空到我這小店來啊!”

“這不是帶朋友來照顧你生意了嗎?”秦維辛走到這個看起來十分年輕,和他年紀相差無幾的老闆身板,抬手捶了捶他的肩膀,親暱之意一覽無遺。

“你朋友啊……”那老闆越過他看向顧秣三人,打量的眼神中有幾分奇怪,“倒是沒見過你的這個朋友……”他說著,特意降低了音量,“嘿,你不會是對那個女的有意思吧,雖然長相是漂亮,而且也特有氣質,但怎麼說都是一個孩子的媽了吧……”

“你小子,唧唧歪歪什麼呢。”秦維辛笑罵了他一句,“我倒是想呢,人家不一定肯啊!”

“哇!”那年輕老闆看向顧秣的眼神頓時變得崇拜起來,“能在你秦大少面前把持住,這個小姐姐不簡單哦!”

秦維辛下意識側頭瞥了顧秣一眼,在心裡嘆了口氣,轉過頭對這個年輕老闆說:“行了行了!別說那些廢話了!你店裡還有位嗎?”

“有,當然有!二樓的包間都留著呢!就等著你們幾位大爺大駕光臨呢!”

“哈哈!那走吧!”

後來那老闆親自將他們送到了二樓,並且叫大廚給他們炒了幾個選單上根本沒有的特色菜,才轉身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這個老闆很年輕,看起來也很爽朗,舉手投足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爽快,可是又有誰能夠想到他其實是個殘疾人,連走路都有些吃力,一跛一跛地走呢。

“你朋友這個人倒是不錯。”顧秣看著那個老闆離去的背影,眼神裡不僅沒有輕視,反而因為那個老闆自強不息的精神語帶幾分讚賞。

秦維辛看著那老闆離去,又聽到顧秣這突兀的一句話,卻忍不住苦笑:“如果不是我,恐怕他會活得更好。那時我們兩個都是軍校的學生,他為了幫我結果,把自己的腿摔斷了,再也沒有站起來,相戀幾年的女友也因為他的腿離開了他,要不是他用軍校發的的津貼開了這家菜館,恐怕早已經被醫療費掏空的他家,連生活費都是問題。喏,給他家菜館掌勺的就是他爸媽,不過他們並不知道林軍是因為我才殘了的,還因為我一直幫助他們,對我很是感激呢……”不知不覺中,秦維辛把自己心裡一直無法拔除的那根刺說了出來,眼神裡也滿是苦澀和愧疚。

林軍,是那個老闆的名字,他在軍校的時候就是秦維辛的同寢好友。當然,他的家世完全無法和秦維辛相比,父親和母親都只是淳樸的工人,可當有一天,好不容易考上軍校,是全家人希望的兒子突然被告知殘廢了,軍校也讀不下去了,這對一個普通的家庭,是一個何等震驚的晴天霹靂。

可是那個林軍不僅沒有責怪秦維辛,還拒絕他的錢,用自己的雙手開了這樣一家菜館,如今看來,他竟然是活得如此精彩和快活!和秦維辛的兄弟情義,也是一如既往般的好。

連蓮這個冷血殺手聽了秦維辛平淡的講述,都忍不住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