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一路碾軋過西陽關,將蠻族趕回了北邊的大漠,才算是保將來十年國泰民安。這是後話。

吳家的車隊一直送到潛雲山腳下,齊大夫示意夫人留步。

神醫不喜鬧,不宜大張旗鼓,最後換了一輛輕車小輦,由齊大夫陪護著上山。

山腰處果然有座茅廬,齊大夫也不叩門,反而徑直將吳邪抱進屋中。

吳邪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屋內除了齊大夫外,還有一人。

齊大夫說:“你要的人,我已帶來,業已按照你的說法對他父母說了,你儘可放心。欠你的情,我還清了。”

那人說:“不,算我承你一個情。”

齊大夫嘆氣道:“你說的那法子,太過剛猛,對雙方損害都極大,剛過易折,你確定這孩子能扛得住?”

那人說:“我不會讓他死。”

齊大夫搖搖頭,知道這人決定了的事誰也扭轉不了,無可奈何搖著頭出去了。

張起靈摸了摸吳邪熱得不正常的臉頰,又說了一次。

“我不會讓你死。”

張起靈所指的辦法,就是洗髓伐脈。

此過程十分繁複漫長,需得九日清盡體內舊髓,九日伐脈易經,九日脫胎換髓。其中任一環節出了差池,前功盡棄,雙方俱損。

而吳邪的底子太過薄弱,極有可能撐不過第一個九日。

張起靈從木匣內取出一株靈芝,齊大夫眼前一亮,唏噓不已:“真真是當世無雙的珍品,莫非是……唉,宮中藏品,自非凡物,本來老夫這輩子都無緣得見。”

東西自然是張起靈從皇宮裡搶來的,他撕下一塊塞入吳邪口中,令他含在舌底,權當吊命之用。

果然是仙草,含了片刻,昏迷多時的吳邪竟有些動靜,似要醒來。

迷迷糊糊瞧見張起靈的臉,他第一個就是笑,哪怕小臉已枯瘦得陷了下去,卻還真心實意地笑著。

老齊轉過臉去,不忍再看。

張起靈摸他頭頂,沿著頭顱摸到後頸,隨後吳邪頸間一麻,嘴角還微勾著,就此暈了過去。

吳邪氣海已破,精氣神俱散,儘管人無意識,洗髓之時,五內仍會如焚燒般疼痛。若不是張起靈以真氣護他心脈,怕是他就要疼死過去。

渡血的長針刺入張吳二人的胸口,涓滴心血自張起靈的心頭流出,流入吳邪體內。一根極細的皮管,此時就是兩者之間唯一的聯絡了。

血脈相連。

如此這般,吳邪一面放血,一面接受張起靈渡予他的心血,竟真的支撐過九日。

之後就全賴張起靈的本事了,需以內力強行衝破吳邪體內阻滯要礙。這說來容易,若是放在平時,憑他的內力自是不在話下,只不過先前九日又是放血又是連番耗損真氣,老齊也不由得替他捏把汗,說到底也不過二十不到的小子。

張起靈卻著實令他驚奇,難以想象竟有人能在這點年紀練成如此深厚的內功。要知道招式易學,內家修為最是難練,自小習武者,一般三十歲之前也極少有成氣候的。正因為內功修煉最是枯燥艱深,心浮氣躁的年輕人幾乎沒有能沉下心來苦練的。

如今親眼見證,張起靈的內力竟是浩瀚如海。世人只看這結果,又有誰會去細想他曾經付出了超乎常人千萬倍的刻苦。

再充沛的真氣,總也有不繼的時候。

破了氣海的吳邪猶如一個無底深淵,張起靈的真氣只出不進,只有源源不斷地輸出,然後石沉大海,無跡可尋。

他卻絲毫沒有中斷的意思,到了後幾日,腦門上也終於見了汗。彼時運功正到緊要關頭,張起靈真氣不繼,一再強提的結果不外乎自損修為,他也在所不惜。

最後損耗了幾近五成的內力修為,張起靈竟連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