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響了。

是張錦澤這個臭棋簍子吧,馬熙笑了笑,返身走去開門。絲綢廠的職工宿舍拆了後,廠裡的工人分散到了市區備處,這個小區就只有張錦澤這個老夥計陪他嘍。當年他是廠長,張錦澤是總工,兩人幾乎同一年進的廠,關係一直不錯,保持到了現在。

這些年也幸虧有老張陪著他解悶,有幾次自己身體不適還是老張兒子送去的醫院。

馬熙笑呵呵的開啟門,“老張,幾天不下棋,手又癢了,不輸幾盤你睡不著覺吧一一嗯,你們找誰?”

門口站著的三四個人,除了社群民警之外,馬熙一個也不認識。

“馬廠長,吳市長和馮秘書長來看你了。”社群民警介紹道。

吳越伸出手,”馬廠長你好,我是吳越。”

“吳市長你好,屋裡請,屋裡請。”馬熙把吳越幾個請進家裡,有些不好意思,“幾個孩子剛走,家裡有點亂。

“沒有通知就來打擾,馬廠長多包涵。”

吳越遞上煙,幫馬熙點了火。

在龍城像他這樣的退休國營企業廠長多得是,何德何能勞動市長來拜年?馬熙心裡很是奇怪。

“馬廠長,今天我們過來,一是向你拜個年,另外還要麻煩你幫個忙啊。”吳越笑道。

“吳市長,你太客氣了,我能幫上啥忙。”

馮遠征接上話頭,“馬廠長,市政府決定把化龍巷進行整體保護性開發,準備不久後申請國際非遺專案,現在國際教科文組織的專家都來了,等著看收工製作絲綢呢,還有市政府準備投入資金恢復彩錦製作……“市政府的決策英明呀。”馬熙邊聽邊點頭,“彩錦當年是龍城唯一的出口產品,後來由於搞機械化作業,這個工藝慢慢就失傳了,可惜呀。“馬熙回憶道,“絲綢廠是九五年倒閉的,職工下崗分流,雖然政府給了一筆安置費,可一萬多塊錢能用多久呢,年紀輕的還容易找到出路,一些四五十的過的很困難。這些人原本是廠裡的骨幹,掌握的技能只有絲綢製作,他們能找到什麼好出路喔。他們來找我,我也沒有辦法呀,唉,想想還真是虧欠他們的。”

“馬廠長,當年下崗分流一刀切,全部推向社會自找門路,政府這一塊的工作是簡單粗暴了。”吳越點點頭,“所以現在召集他們參與化龍巷的專案,也算一個遲到的補償。報酬問題,剛才馮秘書長已經談了,以後專案產生效益,他們的工資還要增長。市政府不把化龍巷當做一個盈利的單位,而是作為城市的一張嶄新名片,我可以負責任的說,隨著化龍巷的推廣和申報成功,這批老師傅能夠取得滿意的收益。”

“吳市長,你需要我做什麼?“廠裡那批老職工一直是馬熙的心病,如果能夠讓他們的生活慢慢好起來,他啥事都願意幹。

“馬廠長,我想請你把這一批技術骨幹再次召集起來,開個動員會。一方面,他們透過自己的雙手創造了收益,另一方面,他們也為龍城的形象增添了光彩,為華夏的歷史傳承作出了貢獻。如果彩錦技術在我們這一代人手裡失傳,我們就是歷史的罪人呀。

“吳市長,你說的太好了,我這就來聯絡。”馬熙從口袋裡摸出一本電話薄,戴上老花鏡,慢慢翻看著,一邊拿起電話機,挨個打電話。

也許是時間隔得久了,電話基本沒打通的,有幾個打通了,也不是本人接的,回答說,搬走了,現在不知去了哪裡。

“吳市長,有電話的找不到,沒電話的,他知道我住這兒,我不知道他住哪裡。”馬熙抱歉道。

“沒事,沒事。我已近讓勞動部門的同志把檔案找了出來,這是最新的社保檔案,住址都是有效的。”吳越指了指邊上坐著的一位中年人,“馬廠長,這位是市公安局戶籍處的何處長,你只要把老師傅的名字寫下來,找人自勺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