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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徵舉杯道:&ldo;我說過會護著他。&rdo;
宋敏兒忍不住提醒他:&ldo;你不能護一輩子。&rdo;
鬱徵輕輕一笑,這次叫她看清了。大師兄的笑也許比西秀山冬天的晴日還要罕見,也如晴日一般,只來得及融化一點積雪,隨後便藏匿進了層疊暮雲。
&ldo;我想試一試。&rdo;鬱徵道。
&ldo;你……&rdo;宋敏兒不思議地睜大了眼,欲言又止。
茶肆裡安靜,鬱徵沒再說什麼,於他而言那些話已是難得地袒露了內心。他抬手截斷了宋敏兒的後文,送她一條臺階:&ldo;你一路奔波,早些休息。&rdo;
長發挽起的女子也不復當日非要刨根問底,沖他一點頭,提著刀出門去。
春日明艷,桌上的茶湯還未動過,滌盪一絲風塵僕僕的辛勞。
鬱徵一直在茶肆裡坐到月上柳梢,這時四月初,夜裡多露水。他出了門,身後還跟著兩個十二樓的弟子,年輕的掌門並不能完全服眾,何況行事總有些神秘,普通弟子倒也好,偏生是同輩師弟妹們逐漸頗有微詞。
見他出來,有個師弟上前道:&ldo;掌門師兄,入夜了,不如回客棧歇息?&rdo;
鬱徵的目光越過他肩頭,遠處陽關大道一直蔓延進了深沉的墨藍色蒼穹。他搖搖頭,道:&ldo;你們先回去,我稍後便到了。&rdo;
師弟還想勸:&ldo;掌門師兄,總要有人……&rdo;
鬱徵蹙起眉沉默地看他,那人接觸到他冰霜般的目光,不敢多言,連聲告退了,臨走時拖走旁邊的夥伴,只留鬱徵一人獨立夜色中。
直到他們的腳步聲再也聽不見,鬱徵才捕捉到槐花樹下一點動靜‐‐此間有習俗,院門外栽種槐樹,討了升官發財的好彩頭,可若是栽在院中,那成了閉門鎖鬼,大大不祥。他望著那處,與隱身黑暗中的人對視良久。
鬱徵正要開口,一點銀光帶著勁風向他襲來!
他本能地抬起刀鞘擋了,半空中清脆的金屬碰撞聲,等鬱徵略一分神,再去看那樹下,已經沒了動靜。他低頭檢視,腳邊小小一粒正是方才擊在刀鞘上的玩意兒。
鬱徵躬身撿起來,一枚精巧暗器,盡頭用絲線懸掛一小顆綠珠,看著像廉價的玉。他本不善機關,眼見那絲線韌性十足,鬱徵指尖刀氣橫加,竟沒能割斷,他愣怔地看了會兒,借著茶肆門口那盞昏暗的燈籠,總算發現了機巧所在。
握住綠珠一擰,那珠子便脆生生地從中間斷開了。鬱徵眉間皺出一條小溝壑,自內中掏出一條細長的字條。
滿是褶皺,揉也揉不平,鬱徵眯起眼看,才認出只有幾個字。
&ldo;此去螳螂捕蟬,等。&rdo;
思及此前的線索,鬱徵瞭然,原來是要他做黃雀。
他拂袖而去,半里外的河邊流水潺潺,映照出月的影子。一粒石子投入,擊得粉碎,身量頎長的青年扭過頭,鳳眼中竟也是月光:&ldo;辦好了?&rdo;
靈犀癟嘴道:&ldo;大師兄看了我半晌,許是將我認成你了。&rdo;
聞笛笑道:&ldo;那你也不必朝他扔東西。&rdo;
靈犀道:&ldo;我總有些憤懣,大師兄而今這樣好,我當年卻沒碰上。那會兒他總冷冰冰的,誰能知道現在還會笑‐‐沖大師姐,也沖莫瓷。他對你也笑麼?&rdo;
聞笛想了想,搖頭道:&ldo;沒有,我同他並沒有那般要好。&rdo;
&ldo;可你們畢竟彼此心意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