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頁(第1/2頁)

尾音上揚像是問話，但他們都知道柳十七這句就是在篤定了。

封聽雲終於找回一點主心骨，他閉了閉眼，道：&ldo;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你若說前面這麼多年都是裝的，我也不信。他這個人……不是宮千影，他說過他不是……現在跟著盛天涯走，一定‐‐&rdo;

他還要騙自己，柳十七卻順從地接過了他的話：&ldo;師兄，他固然不無辜。但我相信他這麼做有自己的理由，興許是你們分開的時候他發現了別的，不惜以身為餌。&rdo;

封聽雲被他搶了所有的話，只好默然。在熱血漸漸冷卻，回歸往常的理智後，封聽雲發現小師弟今日好像鎮定得有些反常。

他問：&ldo;十七，你今日是不是哪裡不對勁?&rdo;

柳十七那雙盛滿無憂無慮的黑眼睛望向他時，當中的複雜讓封聽雲一時失語。他吸了吸鼻子，道：&ldo;兄長瞞我，師父騙我，師兄害我‐‐還要如何，像以前一樣開開心心的，像個傻子那般跑來問你&l;我們明天做什麼&r;嗎?&rdo;

原本他都快想通了，回到望月島後以為出了變故更當師徒同心，卻不料伊春秋將身世告知與他，直接壓垮了本就不太開朗的少年人。

有什麼好瞞的，為何每個人都覺得我像個廢物?

柳十七這麼想著心裡突然堵得慌，他說完那句話後見封聽雲表情訝異，也不做多解釋，兀自在他屋中坐下。而封聽雲站在原地良久沒動，嗤笑一聲，轉向他道：&ldo;你覺得自己冤，沒想過為何我們都騙你?&rdo;

柳十七：&ldo;……&rdo;

封聽雲好整以暇地抄起手，任由信箋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ldo;偷看到師姐被害就能一時衝動偷走師父秘藥，能做出這種事，你其實不是個容易冷靜的人。十七，你太高估自己了，從小到大受的苦看似難捱，但你運氣已經夠好了。&rdo;

柳十七想反駁什麼，卻說不出話。

封聽雲繼續道：&ldo;在西秀山有聞笛護著你，到了中原那一路你也是跟兩位商人走的，太原一行我在暗中保護。後來到瞭望月島，師父擔憂你和行舟當年一樣受太大刺激，刻意不讓你知曉自己的身世。七年了，你從不問，現在來責怪我們不告訴你?&rdo;

柳十七語塞，他倔強地望向封聽雲：&ldo;……是，反正離了你們我什麼也不是!&rdo;

封聽雲氣急反笑：&ldo;有趣!十七，你一身功夫拜誰所賜?西秀山血淋淋的一遭，若不是聞笛，你撐得到第二個六陽掌嗎?我本來還以為你找我質問是為了拜月教的事，卻不想你糾結的只是這些雞毛蒜皮!&rdo;

他還沒回答，封聽雲憤憤又補上一句：&ldo;倘若你真這麼想，那就太令我心寒了。&rdo;

一句&ldo;那些事輪不到我來操心&rdo;堵在喉嚨，封聽雲對他好卻絕不會一味妥協，只會顯得自己更加幼稚。柳十七醒悟這道理，低頭不語。

他是在鬧脾氣。

從前夜與伊春秋長談之後，就一直有什麼情緒委委屈屈地窩在心裡給他添堵，亟待被發洩出來。而這望月島上下，他找不到一個可以隨時鬧一頓的人，只得把那根笛子扔了出去，又在夜色裡摸索了半宿，把它重新撿回來。

柳十七忽然有些迷茫，好似這偌大江湖中，能無條件容忍他的除了聞笛再無旁人。

他對聞笛也全然恨不起來，不管他瞞了什麼騙了什麼，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