摟遭了發落,降三級留用,這是在懲戒他有結黨攬政之嫌。

雍王府,冰刀還插在胤稹心口上,寒風呼呼地往裡灌著。

康熙在暢春園見了胤禵後,又召王公大臣,發落了胤禩。上諭用詞很嚴厲,“胤禩,系辛者庫賤婦所生,自幼心高陰險。聽相面人張明德之言,遂大背臣道,覓人謀殺二阿哥,舉國皆知。伊殺害二阿哥,未必念及朕躬也。

朕前患病,諸大臣保奏八阿哥,朕甚無奈,將不可冊立之胤禩放出,數載之內,極其鬱悶。

胤禩仍望遂其初念,與亂臣賊子結成黨羽,密行險奸。謂朕年已老邁,歲月無多,及至不諱,伊曾為人所保,誰敢爭執?此大奸大惡之人,不肖為朕子!自此朕與胤禩,父子之恩絕矣!”

康熙翻陳年舊賬,斷絕父子關係,廢去胤禩貝勒爵位,著家看管,處置比上一次還重。

這番作為一般人看不明白,可朝堂重臣心裡都有數。康熙在湖南生死不明時,大家都準備把胤禩推出來,這顯然有違康熙所願,更懼這八阿哥的“賢名”,所以發落得很是徹底,朝堂宗室都不敢有一絲雜音。

對胤禩來說,他自己都還沒想明白,為何遭了這“無妄之災”。不僅再無嗣位希望,連帶皇子身份都被擼去,短短時日,大起大落,他難再扛得住,竟是一病不起。

胤禩遭罪,胤稹顧不上幸災樂禍,他是又驚又懼又憂。震驚的是,真如茹喜所言,老八倒下了,十四起來了。恐懼的是,這一切李肆不僅早就料到,甚至還是他推波助瀾所造的形勢。而憂慮的是,胤禵得勢,儲位看起來非他莫屬,自己該怎麼辦?

“李肆,乃我大清死敵,此前皇阿瑪幾番佈置,已經看得很明白,我大清靠眼下的佈局,絕難遏止李肆。只有修政、強軍,以一番新氣象相對,否則大清危矣!十四弟只知兵,只通舊政,即便有皇阿瑪之能,若是不專心看透此局,我大清,怕是撐不過他在位之時。”

胤祥心頭也非常沉重,都顧不得再去勸解胤稹。在他看來,李肆是大清生死之敵,掌大清之人,沒有一番雷霆滌盪的大決心,這大清的天下,早晚要被李肆盡數奪去。

而現在,皇阿瑪湖南受挫,竟是偃旗息鼓,似乎還有跟李肆談和之心。姑且算是緩兵之計吧,可皇阿瑪還能有幾年時日?真正肩負起捍衛大清,乃至滅掉李肆重任的,是下一任皇帝。其他人都不是合適人選,最合適的還是跟李肆有“過命”交情,知之甚深,自有一番大決心的四哥胤稹。

胤稹頹然無力地道:”可那又能怎樣?要能修政、強軍,沒有權柄,如何得行…這些時日你我兄弟清理戶部,遭遇如何?跟十年前幫太子查辦虧空一樣,查到最後,全是皇阿瑪自己戳出來的窟窿!可這權柄,皇阿瑪眼見是要交給十四弟了,我們又莫之奈何。”

胤祥低低道:“南面之人,該用就得用上了。”

胤稹心頭一跳,自南面而回的茹喜,一直被他留在府中,雖有格格之名,他卻是不願去碰,這段時日也沒再見過,就是想看看茹喜所言到底能應驗幾分。現在盡數應驗,他卻更不想見,他害怕。李肆料事如此深,自己跟那李肆聯手,到底是福還是禍?說起己有心上位,為的就是剷除李肆,。為了這個目的,跟李肆那大仇敵握手,著實荒謬。

他自己雖然嘴上也說有大決心,什麼事都可做得,心裡卻總是虛的。那李肆,選中他為扶持物件,有什麼圖謀,多多少少也有所悟。

真要用上李肆的助力,在未來到底有什麼影響,他還不太能算明白。

胤祥咬牙道:”此一時,彼一時,權謀無黑白,李世民能殺兄弟,朱元璋能溺小明王,朱棣更是起兵覆建成帝位,為著大清江山,四哥你就得堅定心意。若能得南面助力,讓皇阿瑪轉心屬意四哥,些許顧慮,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