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顯然答應作伴,和他雙雙離去了。

看著他們上了專車,我像鬥敗的公雞,沒精打采。白冰走往接她的車子時,在我們的身旁經過,說:“要不要一起來,酒店附近有酒館,聊聊也是好的。”

我正想問:“為什麼這時不和水玲瓏一起?”

沈禮已經問了,白冰淺笑,瞟我一眼:“無此需要。”

我待沈禮上了她的車子後,推說頭痛,沒有尾隨。“喂!段君!”老沈在車內叫,我學著他平日動作,向他聳聳肩,上了回酒店的車。

在酒店的花園轉了一圈,水玲瓏不曾來。我心情落寞,走到酒吧,坐在昨天的位置,點了一份昨天的酒,無聊地飲著。

我望門口陳會不會來?她知不知道水玲瓏爽約?還是,她根本沒有替我約,枯坐良久,又心心不忿,看錶,已過約定時間,水玲瓏會不會改變初衷,趕來應約?

思潮起伏,只望幸運之神眷顧。我付過帳,再到花園去,遠遠已見噴水池光影熱鬧,水柱隨著彩燈明滅,或高或低,但,池畔沒有人。

哪兒有意外之喜?

我頹然,緩步池旁,見光彩變幻,水柱由高而下,落在池上,水聲沙沙的作響,我俯首池水。

照不到人,只見圓圈燈影,水中散聚。

水聲之外,彷彿又聽到那熟悉的嘆息。我沒有回頭。讓我擺脫錯覺吧。

然而低沉的聲音響起了:“你遲到。”

我猛回頭,是她。

我驚喜,“你來了。”

水玲瓏垂下眼,長長的睫毛被彩燈映照,眼下有一抹朦朧的影,我看不到她的眼。她化妝很濃,頭髮半遮面,站在變幻明滅的水池旁,如一幅詭異的畫。

真想區別她,是人是妖?

她微轉頭,望向不遠處的花棚,那兒有張設計精緻的長椅。

我恍然,她在那兒等我,她沒有爽約,她一早已經來了。還以為她跟了王子出去。

總不成她一個人坐在水池旁等候。我帶著謙意也帶著興奮,說:“這是我開心的一夜,自覺榮幸。”她嘴巴動了一下,卻沒有說話,面對我的美女,老天,我忽然又變得木訥了。她坐在水池邊,側身看著變幻的水柱。我在她身旁坐下,看的是她。

如此接近,我卻無法看清楚真正的她,未能想像清水臉的水玲瓏,是怎生模樣。

“為什麼一定要寫我?”

“我答應了沈禮。”

“如果我不是蜚聲國際的模特兒,你還會寫我嗎?”

“如果答應了沈禮,不論你是紅是黑,我一樣會寫。”

“啊?”她抬起眼望我:“不是因為我紅?”

“與我何干。”

“也不是因為我有魅力。”她低低的說,一如自語:“你只忠於朋友的事。”她沒有說錯,事實正如此。我根本不理會她是誰,我坦白:“沈禮說,想念我能成功,我答應盡力。”

“我根本不紅,根本不出名。”她幽幽的說:

“所以你並不知道。真的揚名,是三歲小童也曉得。”

“太苛求了,連皇后宴客也請小姐做貴賓,不紅,有這等待遇?”

她似笑非笑的牽動嘴角,半晌,才道:“閣下不也是貴賓,貴友不也是貴賓?我有什麼了不起。”沈禮能做貴賓,是因為他是出版界名人,手上有七本國際知名的雜誌,被視為上賓的,是他的事業,如果一天他的事業易手,他未必能進宮廷鬥步。

“傳媒應該受尊重。”我說:“回去一寫,便有七本國際刊物報道盛況,任何人都有可能變了上賓,但,水玲瓏是不同的,沒有了就是沒有了,她只有一個。”

她低眉,未因我的恭維而高興。

“我能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