齋菜。”

“哦?”

“當時我雲遊至晉朝的都城建鄴,城裡有座雞鳴寺,在寺邊的一間小食店裡吃到了此生吃過的最好吃的素齋。為了能吃遍這店中的各式素齋,我足足在那間寺廟裡耽擱了十餘天。可是那小食店中掌勺的技藝卻千變萬化,層出不窮,任我吃了三、四十頓都沒有重樣。最後我不得不準備回西域時,要求見一見這位掌勺的大師傅,卻沒想到他不過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兒。”鳩莫羅徐徐道來。

“小小年紀居然有這樣的本領,也算是奇人了。”慕容衝道。

“我一見便覺與他有緣。詳問才知道他在雞鳴寺外這間小食店裡呆了有幾年了,原先是打算入寺出家的,可主持說他六根未淨,不願收他。他不死心,便在寺外這間店裡安頓下來,不求工錢,只求食宿,平日裡洗洗涮涮,跟著掌勺的大師傅學燒菜的手藝,得空時便去求主持以示誠心。後來大師傅生病回老家將養,店主便令他一人掌勺,先獨撐幾天,以便有時間尋新的掌勺師傅,卻沒想到他的手藝遠遠超過了先前的大師傅,之後就發他工錢,由他掌勺了。”他說完笑了笑:“其實他悟性極高,又何止在燒菜上。”

“原來是這樣。”慕容衝點頭道:“難道大師的廚藝便是和他換來的?”

鳩莫羅點了點頭,道:“正是。貧僧希望他能隨便在那麼多菜色中仍選一兩樣簡單的教給貧僧,以後回到西域饞蟲鬧起來也好自己解饞,可是他卻說他的本領是拜師學來的,若貧僧想學的話就要拜他為師。”

“有意思。”慕容衝也不免咋舌。

“說實話,貧僧與他一見投緣,雖然也瞧出他塵緣未了,卻生了渡他之心,提出想收他為徒,卻被他一口回絕了。”鳩莫羅道。

“哦?普天之下想做大師徒弟的大有人在,而他本已有心向佛,卻為何不肯?”

“哈哈哈,所以我說他是個妙人。他只所以不肯,是因為覺出貧僧之前貪圖他的齋菜,覺得貧僧的修為不到家,不夠格做他的師傅。”

“有趣。”慕容衝道。

“於是,貧僧提出乾脆認他作師弟,同時點出他塵緣未了,讓他帶髮修行。”

“他怎麼說?”

鳩莫羅笑道:“他心生感激,當即同意。並且三天三夜不眠不休,辛苦將從師傅那學來的、以及他自己悟出的菜色統統抄錄出來送給了我。而我便回贈他我獨創的武功秘籍做為交換。”

“這麼說,這個小兒已經是你的師弟了?”慕容衝道。

“小兒?哈哈,那是當年。現在的他早已和七公子一般,出落成堂堂七尺男兒了。”鳩莫羅頗有些自豪,道:“以他的資質,相信日後的造詣絕不會在我之下。”

慕容衝心中冷笑兩聲,暗道:‘錯跟了你這樣身在空門卻貪心不泯的出家人,只盼他沒有誤入歧途。’

“不知他叫什麼?以後若有緣得見也好結識一番。”慕容衝客氣道。

鳩莫羅眼珠轉了轉,道:“我只能告訴你,他姓溫。”

“溫?漢姓。不錯,大師是在建鄴結識他的,他自然是個漢人。”慕容衝道。

“既有佛緣,又何必分什麼胡、漢?”鳩莫羅笑道。

慕容衝心想:鳩莫羅的勢力看來早已不侷限在西域和北方了。

“七公子,今日我請你來,其實是想與你換一件東西。”鳩莫羅話鋒一轉道。

慕容衝停下手中挾菜的動作,道:“哦?大師想從我這裡換什麼東西?”

鳩莫羅正色道:“貧僧聽聞有人曾送給你一塊鳳凰石,我想換它。”

慕容衝側頭淡然一笑:“幾年前,大師的弟子曾經要以一顆價值連城的釋迦牟尼真身舍利與我交換,今日大師你又能出得起多高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