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屏住呼吸,緩緩伸手過去,將那一瓣玉蘭捏在了指尖。

殘留的香味,就這樣沁入了他的心肺。

謝不逢慢慢閉上了眼睛,剛才瘋狂跳動著的心也一點一點寧靜了下來。

今年初春,他一直待在玉光宮,未曾踏入太醫署一步,甚至直接叫人鎖住了院門。

那時宮中隱有人謠傳,說他或許已經遺忘了文清辭,不再像去年一樣執著。

……謝不逢怎麼可能忘記文清辭?

他只是不敢去太醫署。

不敢再看那一院的玉蘭而已。

——找。

謝不逢緩緩攥緊了手中的花瓣。

就算將整個衛朝傾倒,也要找到文清辭的蹤跡。

他的呼吸再一次亂了起來。

謝不逢皮肉之下熊熊燃燒著的心火,在這一瞬間門化為岩漿,被心臟泵出,由血液傳向四肢百骸。

他的心幾乎已經認定文清辭還活著。

可是到了這個時候,謝不逢反而不想要什麼虛無縹緲的“證據()”了,他要徹徹底底地證實此事,尋到文清辭的蹤跡!

謝不逢猛地轉身,攥著玉蘭花,快步向著船艙外走去。

神醫谷就在松修府附近,自己派軍搜山,還能找不到它的方位?

千人不行,那就萬人,萬人不行,那就十萬人!

可是在艙門敞開,水氣撲面而來,無數人跪倒在地向他行禮的那一剎那,謝不逢卻又冷靜了下來。

≈ap;hellip;≈ap;hellip;他或許不懂什麼人情世故,但卻是一個天生的獵手。

謝不逢的本能告訴他,自己不能這樣做。

若是自己真的將神醫谷挖出來,一定會惹得文清辭不悅≈ap;hellip;≈ap;hellip;

況且搜山的動靜太大,或許還沒有找到文清辭的蹤跡,神醫谷便已人去樓空。

宋君然既然敢搞鬼,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天換日,那誰知道他還會做出什麼事?

≈ap;hellip;≈ap;hellip;自己一定要耐下心來。

一年多來,謝不逢從未像現在一樣冷靜。

某些被他忽略了的線索與記憶,也在這一刻清晰了起來。

殷川大運河上的風雨有些大,不過片刻就打溼了謝不逢的大半身體。

見他一直不說話,有士兵忍不住偷偷抬頭向謝不逢看去。

下一秒卻見,陛下的唇邊,不知何時出現了淺淺的弧度。

如陷入了什麼美好的回憶裡一般。

他緩緩開口,說出了一個地址≈ap;dash;≈ap;dash;那是位於松修府的一家醫館。

士兵們面面相覷,不懂陛下為何提起此地,但還是趕忙將那個地址記了下來。

就在剛剛,謝不逢忽然想起一件事。

南巡至松修府時,文清辭曾經受太醫令禹冠林的委託,去採買珍貴藥材。

彼時他去的並不是松修府那幾家老字號醫館,更沒有隨便找一家便進去詢問。

而是帶著自己,穿過一條條長街,熟門熟路地尋到了家位於背街的醫館,並順利地買到了禹冠林想要的東西。

文清辭顯然對那家醫館很是熟悉、瞭解,甚至清楚裡面售賣什麼藥材。

雖只跟著文清辭去了一次,但是那地方還是深深地刻印在了謝不逢的腦海之中。

山萸澗的指印,應當就是最近這一段時間門留下的。

假如那真的是文清辭留下來的≈ap;hellip;≈ap;hellip;便說明他最近一段時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