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特別篇:新舊之交(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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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活了八年的地方,裡面很多生物都曾見過我。
一隻信天翁立於那大榕樹雕刻成的宮殿頂端,那傢伙從來就不怎麼說話,也不下來,一直一直站在那上面,注視著天上的月亮,猶如一尊石雕。
經年累月下,榕樹都未曾有過枯竭,它的分支偶爾會衰敗,壞死的藤蔓如同宮殿處的一角塌陷到水面以下,而最終,就像是被厚葬的樹葉那樣,沉浸在水下的部分將它稀釋分解,最終,無數熒火從那具衰敗的肢體中飛出,它們成了一批初次來到這個世界的新生命,在加入到同類之前,螢火會挨個依附到榕樹上,就像告別母親獨自遠行的孩子那樣。
我偶爾也會盯著它們開始思考,思考起我的一生,思考起離家之後,多年未曾回去,那裡是否還會是我記憶中的那樣。
當然,我知道,肯定和想象的是有差別。
躍出水面,順著臺階般的樹皮一層層往上,大樹上,枝葉每個時節盛放時的顏色和柔軟度都是不一樣的。
比如中秋時分,這裡的葉片褪去了夏天時的堅挺,漸漸為了防範入秋而開始變得肥碩厚重。
葉面有層臘油,和油紙傘的表面原理很相近,在接近它們的時候還能問道里面樹枝的香氣。
這裡,很少會有其他人來訪。
鴉師爺很忙,大部分都看不到她,不過,一般這樣的節日她都會趕回來,據說,娘娘偶爾會在熱鬧的節日裡回家,所以,鴉師爺也許只是想像其他人一樣能多一些遇見她的機會。
生活在大澤中的日子總是過的那樣的慢,終年不散的大霧,山中迴盪著尋白惡作劇後的笑聲,以及大片大片整日無所事事卻格外忙碌的螢火。
來到宮殿的第五層,那裡掛著兩盞歪斜的燈籠。
尋白這貨的審美確實是和別人不太一樣,她挑選的燈籠不是方長柱子也不是傳統的圓潤棋子般,而是一個上頭尖細下頭矮胖的大水滴。
這樣的燈籠說不出來的怪異,但據它介紹,這可是江南道那邊流行的新品,旁人可不容易買到。
望著這兩盞怪異的燈籠,我不僅腹誹一句“怕不是沒人買,也只能吹是奇貨可居。話說,這東西哪裡好看了?”
順手調整了下歪斜的燈籠的位置,又看了一會發覺還是欣賞不來,便穿過前門往裡走去。
女人的居所位於大榕樹的樹冠頂部,那裡有無數枝葉拼接,彼此間相互穿插,有香噴噴的無形之靈彼此間來往,它們有的像燈,在屋子裡外安靜待著,有的像霧,清掃著灰塵的同時也會好奇的在經過的每一個人腳邊聚集。當然,前提是你沒有嚇到這幫小傢伙。
走到屋子裡,前頭一截單獨生長出來的枯枝上,漆黑的烏鴉正面對著我,她左側站著一個矮墩墩的小老頭,也含笑望向我。
“鴉師爺”
我打了個招呼,烏鴉漆黑的眼珠看向我的同時,她身側的那個老頭開口道“娘娘在裡間會客,你且在外面稍後進去。”
竟然有訪客?
這過節也不讓人安穩…
我順手找了個位置坐下的同時,擱置在茶几上的杯子裡已經自動滲出茶來。沒回,這裡的茶都不太一樣,按照各人口味的不同,比方說,有的人喜歡重口,茶湯要濃,那麼這茶杯裡的水就能滾燙如那生普。有的人喜歡清淡寡口,那麼這茶杯裡也能出些個青黃嫩綠的茶湯來。
當然,我這個人比較俗,喜歡喝些甜味的,於是按照喜好,今天我的這杯是略帶花香的酸梅湯來。
不過,入秋時分喝這酸梅湯確實有些奇怪。
嘖了下嘴,我把茶杯放下,視線移向門口的鴉師爺,問道“您有看見李天一嗎?”
那位聞言,轉而偏了偏腦袋。
我順著她的視線看向屋內,原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