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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他蔣玉竹一人。祖父常言伴君如伴虎,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一人獲罪株連九族,他不準子孫入仕,否則逐出蔣家,永不得還門。
祖父去世後,蔣玉竹還是入仕了,他想看看那青磚綠瓦的高牆內是怎樣一番景緻。可他違逆祖父之命,不得已改姓姜,幾年來從未踏入宗家半步。為官的短短几年,卻是看透了宮牆內的骯髒,如今倒是對祖父有幾分認同。
姜玉竹晨起讀書,卻被宗家派來的家丁所擾。家丁驚慌道:“少爺近日收診了一個病人,還需小少爺過去瞧瞧。”
姜玉竹的兄長蔣廣白,乃是京中名醫,繼承了宗家家主之位。他在宮中之時,也曾聽說兄長的名諱愈發響亮,卻始終不得與他相認。
姜玉竹抬眸看了他一眼,“還有大哥治不了的病?”
家丁吞吞吐吐,“少爺特地吩咐,須小少爺親自檢視。”
姜玉竹也不多說,起身出屋,撐了傘隨家丁而去。他離家多年,兄長未曾喚他回去,而今卻是為何?
況且兄長向來遵祖父遺言如皇命,難道是此時轉了性情?
被逐出家門的男丁,只得從後門偷偷而入,姜玉竹抬步而來,便見兄長獨自坐在案前。
蔣廣白不過長了姜玉竹三歲,為人卻是冷靜沉穩,他屏退左右,這才對姜玉竹道:“你上前來。”
姜玉竹便又上前幾步,不料蔣廣白突然站起,怒道:“跪下!”
長兄如父,姜玉竹不明所以,卻還是跪在近前。
蔣廣白將一方薄紗擲在他臉上,質問道:“這是何物?”
他接過那方薄紗,恰是蔣家為女病人診斷時,覆在其腕上的診帕,可兄長為何氣結至此?
姜玉竹的神情忽然變化,“此物……大哥從何處得來?”
蔣家之物從不會外傳,然而前幾日他替玄音公主診脈之時,礙著因男女有妨,便將診帕留在長陵殿。
難道說,兄長竟是得了公主殿下的行蹤?
“不肖的東西,不安生做你的太醫,如何引得這樣的殺身之禍!”蔣廣白怒火中燒,憋紅了一張臉。
姜玉竹心知,兄長的語氣雖是責怪,實則擔憂他的安危,不由叩了個響頭道:“玉竹不孝,愧對先祖……可是,那女子可曾無恙?”
蔣廣白雙眼一翻,消了消氣,“雖是撿回了一條命,可若是傷口感染化膿,便不好說了……”
姜玉竹雖然謹遵祖父遺命,將自己的生活與蔣家割裂開來,卻仍然教蔣家涉入了朝堂之事。兄弟二人初見,便是這般劍拔弩張之勢。
三日前,蔣廣白在北郊採藥,卻於荒無人煙之處撿回一個女子,她雖渾身刀傷,卻是一息尚存。但見那刀刀深入見骨的模樣,蔣廣白也不由覺得駭人,到底是何等深仇大恨,能令人將一個弱女子害成這般模樣?
醫者父母心,縱是蔣廣白知曉自己可能由此惹上麻煩事,還是決定將她帶回醫館。在他替她檢查傷口之時,卻從女子身上找到了蔣家醫館的診帕,那物已被血水汙得無法辨認。
蔣家診帕混合藥草特殊處理,以清水漂洗便可不沾血跡,蔣廣白不敢斷定此物出自本家,連忙打了一盆清水。
而後幾日便是從上至下,從宗家至分家查詢這一方診帕的來源,直至蔣廣白想起有一個人在他的控制之外,那便是早年被逐出家門的幼弟姜玉竹。
蔣廣白將緣由細細說罷,便領著他一同來到了那女子的居所。一見到受傷的女子,姜玉竹的一張臉瞬時煞白,也被那女子身上的傷驚得不輕。
榻上渾身是傷的並不是玄音公主,而是長陵殿中,宮中的貼身侍婢。
“時雨?”姜玉竹輕輕喚了一聲。
名叫時雨的女子虛弱地睜開眼,呆呆看了他半晌,忍著痛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