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要與他雙宿□□,他怎麼會信?

可是這一番話又怎能問出口?楚雲軒只得輕聲道:“他可曾傷你?”

孫昭搖搖頭,“不曾。”

楚雲軒低頭看她,但見孫昭語氣鬆散,面色蒼白,似是病了一般。

“我擬旨之時,未料到你竟在當夜趕回京中。”孫昭虛弱地笑了笑,“多謝楚大人解圍。”

楚雲軒離去之時,玄音公主尚在他府上休養。他既不知她的雙目何時復明,也不知她接下來要如何做。只是看著她日漸消瘦,他便沒由來地心酸。

楚雲軒輕輕攙扶著孫昭,感覺到她的身子微微顫抖,“我於兩日前遇到了你的婢子時雨。”

“時雨?”孫昭面上一喜,“竟然是她!”

“她說你宣我速回京中。”楚雲軒抿唇微笑,他竟輕易信了時雨那番無憑無據的言論。

“如此說來,大人啟程之時,懿旨尚未送達?”孫昭反問。

“先前一心趕著回宮,未曾覺察不妥,而今想來,倒是自己唐突了。”楚雲軒的聲音溫和平緩,卻帶著一絲竊喜。

孫昭假裝未曾聽到他聲音中的期許,轉念道:“衛相與少府大人如何了?”

“屍檢已經驗明,死者並非章華夫人。”楚雲軒說到此處,步伐遲疑了半晌,“衛相與少府大人均已平安回府,明日便會參加朝議。”

孫昭不知楚雲軒如何介入案件,又如何親手撥開迷霧。他每深入一分,便愈能知曉兄長楚天白的野心。

她回眸看他,卻見太子洗馬正憋紅了一張臉,語無倫次道:“我並不是因為懿旨回京,我只擔心、擔心他對你不利。”

“我倒是勉力可以自保。”孫昭無力地微笑。

方才的沉穩多智、巧舌如簧,只是她用以自保的偽裝,便是在楚天白麵前也未露出破綻。

孫昭心中明白,楚天白稱霸路上的障礙接連被掃除,她便是下一個目標。

她無可奈何,唯有佯裝與楚天白同仇敵愾,方能令他放鬆警惕,伺機另謀出路。

若說眼下她並無性命之憂,是因為齊驍和小弟不知去向,她仍有可利用之處。

楚雲軒讀出了孫昭眸子裡的不安,沉聲道:“我既已下定決心回京,便會寸步不離你左右。”

痴兒,孫昭在心中苦笑,卻不敢看他,“明知前路艱難,你又何必陪我?”

“我……”楚雲軒一時語塞,“我送你回去。”

推門的瞬間,楚雲軒於風雨大作之中,看到一位黑麵將軍持劍而立,阻了去路。

非但楚雲軒認得他,就連孫昭也熟識這位將軍——正是齊驍的家臣盧烽。

孫昭的桃花眼眨了眨,笑道:“上次相見,乃是在將軍府上,今日相見,卻不知大人在宮中領命何職?”

盧烽不由低下頭,抱拳道:“下臣代樊佐之職,掌管宮中羽林軍。”

“恭賀盧大人高升。”孫昭仰起臉龐,“不知今日的鎮國大將軍府,景緻如何?”

“齊驍謀反,抄沒家產。齊府上下罪不可恕,男丁盡數為奴,女眷充為官妓。”盧烽道。

“若不是盧大人一力作保,恐怕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孫昭不由冷笑,“盧大人真乃千秋功臣!”

盧烽聽懂她話語裡的諷刺,饒是一張黝黑的臉也掛不住。

孫昭滿心淒涼,她默默地收回目光,任憑雨水落了她一身一臉。

盧烽不便回話,自下屬手中接過油紙傘,遞給楚雲軒道:“下臣也是奉命而為。”

孫昭曾聽齊驍提起過,他麾下先後出過三位良才。

衛尉寺卿樊佐恪盡職守,統御宮廷羽林軍,保衛皇室安危。

沈文光足智多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