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益之有些訕訕的開口說道:“臣,臣本來就沒有指責王爺之意。只不過是把得到的證據交給皇上,裡面恰好有王爺的內兄罷了。”

“皇上!關於這個所謂的借條,兒臣有幾句話要說!”方才一直半藏在司徒俊身後的柳靜菡突然站了出來。

周益之立時心裡一動,這個王妃……早就聽妹妹說她不是個省油的燈。難道說……

他只能是側眼看著柳靜菡,生怕錯過她說的每一個字。

“但說無妨。”武德帝擺了擺手。

反正今日的“驚喜”已經夠多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樁了。

“兒臣方才斗膽細細的看了一遍這借條上的每一個字,卻發現這並不是家兄的字跡!”柳靜菡拿出那張借條,篤定的說道。

周益之立刻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尖聲說道:“王妃還是不要勉強為令兄遮掩了!這些字跡我都是親自比對過,又找了那禮部的官員也親自看過才下的結論!微臣雖然不是‘探花’之才,可不至於連這簡單的比對都做不好!”他說到“探花”二字的時候真是極盡嘲諷。

柳靜菡不以為意,淡淡的說道:“兒臣知道,家兄素來在京城並無才名,又是低調慣了的。這樣驟然得中探花,自然是讓某些居心叵測之人看不過眼,所以有人誣陷,也是意料中事。”

周益之氣得一噎。她這分明就是說,他就是那“居心叵測”之人?

他還待要繼續辯解,柳靜菡卻哪裡肯給他機會?

“皇上請看,這張紙條上寫的是

‘今向張大力借款三萬兩整。

進士柳慕風

四月初六’

這一點,大家都沒有任何質疑吧?”

武德帝微微點頭。沒錯,這十幾張借條都是同樣的內容。

柳靜菡接著說道:“家兄自幼習得的就是歐陽體,這十幾年年來也算是有些小成,自成一派。然而也因此,他的筆法其實是很容易模仿的。如今這借條上的一筆字法度嚴謹,筆力險峻,的確是很像家兄的手筆。”

“不是像!而是根本就是令兄親筆所寫!”周益之忍不住插嘴。

“不!周大人言之差矣!這絕對不是家兄的筆跡!”柳靜菡斬釘截鐵。

周益之冷笑一聲:“王妃,不是強詞奪理就會把真的變成假的。前後有三個人都細細的對比過,都認為這就是柳慕風的字跡!”

柳靜菡笑著說道:“周大人不必激動。我這麼說,自然是有根據的。絕對不會是空口白牙的胡謅!”

她轉頭接著對武德帝說道:“請父皇再一次細細看看這借條。”說完她把借條遞給了站在一旁的王喜。

王喜迅速的送到了武德帝的跟前。

武德帝皺著眉頭,看了又看,依舊是沒有看出什麼端倪。

柳靜菡說道:“家兄習字多年有個習慣,就是筆藏暗鋒!”

周益之臉色一變,立馬覺出了不對,可是此刻他想要挽回已經是來不及了。

柳靜菡瞥到了對方神色的變化,心中冷笑:“雖然後來兒臣因為如此寫法會令得書寫過慢,會影響速度,所以勸解過家兄。然而畢竟是舊習難改,其他的筆畫或許改正,可是遇到如同‘風’字中的臥勾,他還是免不了要重新暗畫筆鋒。這雖然是不足為外人道的小秘密,可是隻要是細心比對就一定能夠發現其中的不同的!”

武德帝聞言,果然就拿起那借條,迎著陽光重新又細細端詳,果然就發現那柳慕風的風字的那一勾墨跡明顯更重,而且確實是經過二次描畫的。然而因為那狼毫纖細,寫字之人又細心,居然是絲毫不露,如果不是這般細看,是根本不會發現的。

“皇上若是不信,大可拿家兄春闈的試卷過來一看。那試卷中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