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的。往福晉跟前遞了話。管事媳婦不敢擅專。原先安排好的差使再也不提。眼下一切要等著福晉發話。

說著話。姐妹倆來到了五個大花園。六月裡。正草木生長旺季。在專人照料下。各名貴的花花草草開的十分熱鬧。紫嫣紅。蜂飛蝶舞。其中點綴著峰巒疊起的高大假山。亭臺樓閣錯落有致。設計的十分妙。

沿著一條石子小路走。春曉指著前面道:“福晉這會兒在閣子裡休息。呆會兒見了福晉。說話仔細些。”

巽親王福晉鈕祜祿氏歪在榻上閉目養神。一個貼身

輕給她打著扇子。淡淡的花香開啟的窗戶中飄了濃不淡。嗅著有種安心定神的效果。

“福晉。春曉求見。”

門口侍候的隔著門簾。輕聲稟道。

祜祿氏“唔”了一聲。懶洋洋坐起身。緊了緊手裡的帕子。眉目間掠過濃濃的厭惡。卻是稍現即逝。“不在書房侍候王爺。她來這裡做什麼?”

貼身婢女放下扇子。了盞茶水遞過來。“福晉。春曉的妹妹今兒要進府做事。想是為這事來的。”

“府裡缺使喚的丫頭了?別是——”又來了一個慣會賣弄風情的狐媚子。

本朝立國之初。革新氣象濃郁。順治三年開始。廷明令禁。順治八年又停止了教坊司女樂入宮承應。同時。大清法也加大了對者進行處罰的力度。文武官吏再宿者是要挨板子的。一打就打六十大棍。誰敢拿烏紗帽和身家性命去抗衡皇帝老子的命令?

但活人豈會被尿憋。那些享受夠了宮廷教坊歌舞的名士。便開始找別的樂子。戲曲成為彼時最主要也是最流行的娛樂方式。崑曲開始領風氣之先。“索的姑蘇錢。便買姑蘇女。多少北京。亂學姑蘇語。”

這春曉便是姑蘇人氏。雖是少小便隨了父母離鄉遠行。偏生卻長了一副江南女兒的好模樣。說話慢聲細氣拿捏拿調。眉眼彎彎。生就一雙會勾人似的眼睛。端看路就不似個安份的。果然。打去年開始。王爺的眼珠子就開始粘在她身上了。

祜祿氏想起來就恨的咬牙。

好囂張的丫頭。不過是一個漢人賤女。竟敢在書房重的媚主惑上。眼裡還有沒有一點規矩。|當她這個當家主母是個擺設不成?

床共枕之人的一舉一動。有沒什麼異相自然是可以輕易分辨出來的。她與常阿'十多年夫妻。想不瞭解也難。

枉他素日口口聲聲。痛斥宮中有半個南蠻子狐媚惑主。竟不想想自個兒。比那皇帝又強到兒去?

府裡側福晉庶福晉滕妾先後納了多少。最後偏生在一個下賤漢女身上失了心。傳出去。豈不是一樁笑談。她要怎麼在人前抬頭說話?

祜氏是個雍容貴的美人。她曾經自負美貌。她不信這樣的她。會收不住丈夫的心

可是。最後還是失望了。

房花燭夜。掀開頭。她沒有在丈夫眼裡看到驚豔的神色。

很久以後。一個妾'的格外受寵。以及這次邀寵的婢女。才讓她最終明白。丈夫一直喜歡的便是另一種型別。楚楚可憐的。慣會裝出怯生生模樣的人更受他歡迎。

袖口掩蓋下。祜氏用力緊了緊左手。指端處長長指甲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甲痕。木木的有種不真實的痛。

她已經快要年滿二十八歲了。雖然平時注重保養和食搭配。身條依然婀娜多姿。但是每照鏡子時總會有一種正在慢慢老去的感覺……像園子裡的盛放的花。絢爛美麗的背後是轉瞬即逝的繁華。怎麼樣都比不過含待放的花骨朵可人憐惜。

“福晉?”鈕祜祿氏臉色陰晴不定。侍候的婢女小聲提醒道:“你要是不想見春曉。奴這就打發了她”

祜氏定了定神。喝了口茶。慢條斯禮整了整衣袖。“讓她們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