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年瑩喜偶爾吹著茶葉沫發出的‘噗噗’聲之外,再聽不得其他多餘的聲響。

她捧著茶杯百無寂寥的朝著不遠處的宣逸寧投去了目光,看著他垂在眼瞼上的長密睫毛與清瘦了些許的溜尖下巴,心裡難免問號連連,難道他讓她跟著她回來,只是為了當個擺設?

最終,倒是她按捺不住這樣像是死了人一樣的氣氛,放下手中的茶杯,朝著他大步的走了過去。

“宣逸寧,有話你就問,我又不是逼供犯,你何必這般不殺不刮的在這裡抻著我?”她說著,一屁股坐在了他搭放長臂的抬案上。

聽聞她的話,他輕輕抬起眉眼,密而卷的睫毛如扇般向上舒捲揚起,露出的是他一向沒有一絲漣漪的深邃雙眸,“朕若是問了,你會說?”

“當然不會。”年瑩喜想都沒想的便回答出口,她可是和他契約在先的平等交易人,又不是他的下屬,憑什麼做什麼事情都要和他彙報?

“既然明知你不會說,朕又為何要浪費著精力去問?”他頗為好笑的勾了下唇畔,露出唇角邊圓潤的酒窩。

“……”這次倒是年瑩喜語塞了,她看著再次垂眸專心批閱奏摺的宣逸寧,無所事事的四處打探起了這碩大的龍吟殿,猛然看見一排擺放著密密麻麻書卷的書架,她起身跳下抬案,晃著步子走了過去。

宣逸寧只稍餘光一探,見她在書架前晃悠,並未言語阻攔的收回了目光,無聲的包容了她的舉動。

年瑩喜伸出食指輕輕的在那些排列整齊的書卷上慢慢滑動著,最後停留在了一本寫著史秘的書卷上。

她有所好奇的將那本書抽了出來,再次看了看那書卷上的書名,確認不是自己看錯以後,才帶著疑問的翻閱了起來。

每個朝代總是有這樣的一批官員,他們記錄著所經歷時代皇家的一切大小事宜,然後為了能讓後輩的人少走一些彎路,便將這些事宜整理成書卷的記錄在案。

而讓年瑩喜好奇的是,一般史秘的試卷都是要在史部存放的,可為何宣國的秘史會在皇帝的寢宮存放?莫非是朝代不同所以規矩不同?

不過這只是她開始的好奇,當她翻看起手中那一頁頁泛黃的章頁時,心中的震撼早已取代了原有的好奇。

據史書上記載,宣國皇帝第三十任,也就是宣逸寧父親的那一代,後宮一時陷入了從未有過的獨寵風波,這場風波的起源來自於當時的兵部大學士之女孟婉荷。

孟婉荷因美貌與德修並存的被選秀留在了皇宮,她像是一般秀女一樣由著當時的皇后為其掛上了牌子,得到了侍奉皇上的機會。

也就是那一夜,皇上驚訝於孟婉荷的美貌與委婉,從第一次的臨幸到了隔三差五的召見,最後到了日日流連忘返,也正是因為這樣,孟婉荷最終從後宮一名不知名的秀女,一步步走向了獨寵六宮的雅惠貴妃。

皇后得知此事,為了後宮不因一女子而敗落,整日的在皇上的面前忠言逆耳,最後已完全迷戀於雅惠貴妃的皇上勃然大怒,不但禁足於皇后,更是下了奏摺的向天下宣佈,因皇后的心胸狹隘,所皇后所出的皇子將永遠不得封為太子。

這一道聖旨不但讓滿朝文武驚訝連連,更是讓皇后整日頹靡,以至於自己所出的皇子都無暇顧及,只是每日唉聲嘆氣。

而就在這時,雅惠貴妃誕下龍女龍子一雙,皇上龍顏大悅,當下設立了雅惠貴妃生下的龍子為太子,龍女為天賜公主。

當時的局面,每個人都以為雅惠貴妃一定會成為未來的太后,畢竟有龍子與龍女的雙雙保全,以所至皇后所出的皇子無人問津不說,還飽受著他人的嘲笑與白眼,那位皇子終是逃不出世人的譏嘲輿論,終成為了一位後天的聾啞之人。

不過事與願違,就在大家一心認為太子十三再有一年便可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