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桂祿海習慣性的先貓下腰身,才抬起手指輕輕的敲擊了幾下門板,“皇后娘娘,咱們到時辰該進宮了。”

寂靜,是從屋子裡一直延伸到院子裡的寂靜。

垂下手臂的桂祿海等了半晌,見屋裡屋外安靜的幾乎連成了一體,不由得再次舉起了手臂,不過這次還沒等他敲,那一直關閉著的房門便‘吱呀’的一聲,從裡向外的打了開來。

桂祿海一直垂著頭,見一雙小足露出了門縫,趕緊又垂深了些腰,開口就道,“皇后娘娘……”

一隻手,伸在了桂祿海的面前,一邊讓著他起身,一邊小聲的輕說,“奴婢不過是伺候在小姐身邊的一個小小的婢女,怎勞桂公公如此大禮,還是請桂公公看清楚了在說話吧。”

桂祿海順著這道柔媚的聲音抬起了頭,便對上了紫蝶帶著笑的面頰,“原來是皇后娘娘的侍女,不知皇后娘娘可是起來了?”這不是在宮裡,輪不到他耀武揚威,就算是對待一個小小的婢女,他也不敢太過放肆,只因這人是未來皇后身邊的丫頭。

紫蝶笑著點了點頭,“起是起了,不過我家小姐有幾句話想與桂公公單獨說說,不知桂公公可方便?”

桂祿海聽著這話,心裡有些沉,不過很快他便笑著稱是,“皇后娘娘找奴才,奴才定是什麼時候都方便的。”這個時候,他就是再不方便,也不能搖頭,他現在唯一盼的就是好好的將這位摸不準脾氣的新皇后給送進宮去,皇上還在宮裡等著他的訊息呢,要是一個晚了,惹了皇上的不高興,遭罪的可是他自己。

紫蝶笑著將桂祿海引進了屋子裡,再次關上了房門。

院子裡的年更榮見紫蝶竟然出現在了年瑩喜的房中,不禁狐疑的朝著身邊的王婉修看了過去。

王婉修對上年更榮疑問的目光,壓低了聲音道,“總是留在自己的身邊,這丫頭也是見識的太少,我已經將她賜給喜丫頭了,一方面能讓喜丫頭的身邊有個信得過的人,一方面也能讓紫蝶這丫頭去進宮長長見識。”

“母親當真是如此所想?”年更榮懷疑的問出了口,到底紫蝶是她一手養大在身邊的丫頭,他不相信自己的母親說能送出便能送出。

失去一個孩子,宛如挖掉一塊自己的心頭肉,雖然紫蝶並非王婉修親生所出,但這麼多年王婉修對紫蝶的栽培與寵愛,年更榮還是看在眼裡的。

“不然你以為呢?”王婉修對於年更榮的問題,不答反問,她倒是很希望年更榮自己能從中悟出她的苦心。

年更榮沒想到王婉修會反問自己,一時間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如何作答。

看著他迷茫又深思不得其解的樣子,王婉修在心裡幽幽的嘆了口氣,執迷不悟,悟不執迷,看來她這一番的苦心算是打了水票了。

屋內,紫蝶引領著桂祿海走進了裡屋,朝著落下床幔的床裡,輕聲道,“小姐,桂公公來了。”說完,便與碧荷和芊芊站在了一側,安靜的不再多說一個字。

桂祿海哪裡想到自己進到屋子裡竟然是這麼一副看不見人的光景,不由得停在了床前彎下了腰身,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桂公公。”床幔裡傳出了一道悠然的嗓音,在安靜的屋子裡,越加的清晰清脆。

“是,皇后娘娘。”桂公公聽著這聲音,不禁將腰身彎的更低了。

床幔裡的年瑩喜靠左在床頭處,無聊的把玩著手中的髮絲,餘光見床幔之外的那個身影又是低了幾分,施施然一笑,“這些個丫頭是愈發的沒有規矩了,好歹桂公公也算是貴客,豈有讓貴客站著的道理?”

她的一聲吩咐,讓屋子裡的碧荷與芊芊一起想要上前給桂祿海搬凳子,桂祿海一見這陣勢,趕緊擺手客氣的道,“不必了,不必勞煩了。”

“怎麼能不必?”年瑩喜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