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酋皆封公侯,一時皆大歡喜。

其後燔柴告天,殺牛宰羊,大饗士卒。

不過所有人都興高采烈的時候,唯有拓跋寔君悶悶不樂。

按說登基為帝了,應該同時晉升他為太子,卻提都沒提。

“陛下或有廢儲之意,殿下不可不防!”楊略一身文士打扮,還特意留了三綹長鬚,寬衣褒帶穿在身上,頗有名士風範。

“防?如何防範?”拓跋寔君望著正在暢飲的拓跋什翼健與拓跋翰,眼中掠過一道兇光。

楊略目光閃爍,“自然是爭寵,不可與陛下疏遠。”

“你是不是眼瞎?如今是他疏遠我,不是我疏遠他!”拓跋寔君越說越怒。

“殿下與陛下畢竟是父子,血濃於水,只要殿下認個錯,陛下會回心轉意的。”

雖是在勸諫,卻不斷挑撥著拓跋寔君的怒火。

“呸!”拓跋寔君一腳踹在楊略肚子上,將他踢飛出去,“我拓跋寔君從出生到現在,就沒向誰低過頭!”

楊略從地上爬起,一臉諂媚,“殿下英明神武,是屬下想錯了。”

“你是中原人,不懂我們草原風俗,此事不是誰低頭就能過去的,而是你死我活!”拓跋斤提著兩甕酒笑盈盈的走來。

一見是堂兄,拓跋寔君怒氣消散不少。

“若是拓跋翰繼承大位,以後這草原可就沒有伱的容身之地了!”拓跋斤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他說話沒有半點含蓄。

“那你說怎麼辦?”拓跋寔君眼神越發堅決起來。

“中原有句名言,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拓跋斤斜眼望向楊略。

“萬萬不可火併,殿下是子,陛下是君,豈能效冒頓之舊事?”楊略連連搖手。

不說還好,一說兩人都是兩眼放光。

冒頓在草原上非但不是恥辱,還是無數人敬仰的雄主。

楊略的話簡直是在提醒兩人,若是成就冒頓之霸業,有什麼事不能做的?

草原上沒有中原那麼多的禮法。

“哈哈哈,你這窮酸儒生,倒也有些用處!”拓跋寔君轉怒為喜,“不錯,冒頓能做,我拓跋寔君為何做不得?”

“殿下將來必一代雄主也,臣必鼎力相助!”拓跋斤等的就是這句話。

兩人一拍即合。

“窮酸,你意下如何?”拓跋寔君盯著楊略。

這麼大的事既然被他聽到了,肯定不能就這麼放過。

殺個沒有根底的儒生,跟殺一條狗沒有區別。

楊略一臉驚恐之色,連舌頭都打結了,“爾、爾等……欲……”

“鏘”的一聲,卻是拓跋斤談笑間,先拔出刀,“閣下還是不要再裝了,你是燕鳳的人,還是拓跋翰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