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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溫暖胸口。現在我只能哭泣,在對著我一直以來視為陌生的人哭泣。
他不再問我。這是我認識的又一個,學會適可而止的人。
日子越來越平淡,我的脾氣也越來越暴躁。我認識到自己總是要求過分卻不能改正。如同難養的風信子,離開水會迅速地枯萎、死亡,於是現在它被一直到盆子裡,被照顧,卻成為供人觀賞,沒有自我無異於塑膠的空殼。
秦遠媽希望我們把婚事辦了,因為媳婦大著個肚子穿禮服他們會面上無光。我同意她的想法,但看到她說話時候私有財產般的態度便賭氣不肯。秦遠受了夾棍氣兩頭難做人,索性誰都不理,回房打遊戲。老太太一氣之下好一個多月都沒來一次。
四個月的身體初見端倪,白色的牆壁像醫生的臉與聲音冰冷、沒有感情。
“一直這樣嗎?”
“是。”
“沒有上醫院?”
“有,但老不見好,就自己吃藥。”
“吃多久?”
“八、九年。”
“八、九年?誰讓你吃這麼久的!”
“我自己看……”
“就你自作聰明。藥哪能這樣吃!……你有沒有到醫院檢查過?”
“沒有。”
“……”
“這個希望不大……我建議你引掉。你自己這個藥亂吃……”她一個勁地說從頭到尾沒有穿插過一個感嘆號。
秦遠說:“迎掉。”
她冷冷地說:“把腳放上去,儘可能分開。”小腿接觸冰冷的架子一剎那一陣震顫電流般穿過我的身體。我縮回腿,她罵道:“你別動。”
我說:“你放我下來。”
她說:“你現在留住,以後做危險性更大,而且……你也不一定保得住。”她斜眼看著我,像小學生看一個質疑她數學題答案的同學。
阿土還是去了北方。
秦遠媽說:“還是不要了,總不能拿性命開玩笑。”她的聲音虛弱。“可是他們家的香火一樣重要”,我知道她總希望這句話由我說出來,說出來反駁她剛剛的提出的建議。於是我說:“可是孩子一樣重要。”
她合乎時宜地被駁倒了。
“開什麼玩笑!”秦遠發起脾氣:“你不要命了!……孩子沒了總能以後再想辦法,……大不了領養一個。”我看到他的眼眶溼潤:“明天跟我去做手術。”
我問餘暉:“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什麼事?”
“見面再跟你講。”
又回到那個郊區,房子周圍的風信子已經開出白色的花,一片絢爛。除了這個地方,我無處可以逃遁。
我需要幾個月的時間,我要這個孩子。餘暉買來大包小包的東西:“不要不想吃就不吃,現在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有事打電話給我。”第二天過來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你是陳落澤嗎?有人請我來幫忙照看你。”
“……你想怎麼樣?你要把家裡弄得雞飛狗跳不可嗎?”
“我只是想留住這個孩子。”
他突然柔軟下來:“落澤,你回來好嗎?回來我們好好商量……你在哪?我去接你。”
“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過兩三個月我再告訴你來帶我回去。”
這是一件我非常想做的決定,不能讓任何人阻止我。
比起住院,呆在家裡的日子格外放鬆快樂,時間也過得特別快。兩個月彷彿只是短短兩個星期。蘭姐照顧我很好,老是與我爭論不該每天洗澡,認為萬一著涼就不好了。恍然給我媽媽的感覺,我竟沒有堅持,聽從了她的話,我們各退一步,最後決定隔兩天。她還是不放心,總是給我放好了水後待蒸汽把整個浴室烘得溫暖才放我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