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進入夢鄉,她看見阮襲晨跟成煙在凡間瀟灑快活的生活,當她站在他們面前時,他們竟然完全不認識她了,任她千呼萬喚,那兩人都是沒有反應,依舊得卿卿我我。

她的淚水氾濫成災,頃刻掉入汪洋之中,巨大的真實的傷痛將她驚醒,她睜開眼來,卻看見天空大滴大滴地往下掉著眼淚。好像剛才的那些濃霧都是蓄滿了誰的海綿,現在再也裝不下了,就全部排擠了出來。

——原來是下雨了!她再看跟自己背靠背睡得酣甜的古淵,那傢伙完全沒有意識到下雨了,大概白天一直翻山越嶺的,將他給累壞了。

菀絲起身,將附近一棵大樹攔腰變出一個巨大的樹洞來,又在樹洞外搭起一個簡易的草棚,升起一堆篝火,這才將古淵搖醒:“古淵,下雨了!快醒醒。”

古淵睡眼惺忪地望著菀絲,才看見絲絲線線的雨滴從天而降,他驚呼一聲,騰地站起來。全身上下已無一處乾燥的地方。

菀絲好笑地看著他,叫他一起倒樹洞裡躲雨烤火,古淵也沒那麼多時間質問菀絲怎麼做到這些了,他現在急需找個乾燥的地方繼續睡覺,順帶能將身上這唯一一件避體的皮草裙子烤乾最好。

顯然,這些菀絲都想很周到,不久,兩個人在溫暖的樹洞裡伴隨著嘩嘩的雨聲再次背靠背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他們這次睡了有多久,因為他們一再樹洞裡睡去,就像吞食了安眠藥一樣,睡得死沉死沉,彷佛就算天塌下來,也絕不會影響到他們睡得香甜。

最後還是菀絲最先醒來,她後半夜睡得極其安穩,打了個饜足的呵欠,再往樹洞外面看去,雨大概早停了,那堆篝火還剩點微弱的火苗在跳動,只有樹葉上晶瑩的水滴跟地上的稀泥顯示出昨夜暴雨來臨過的徵兆。

菀絲率先爬出樹洞,看著周圍突然明亮起來的一草一木,突然覺得四周的景象有點異樣,此事應該已是正午時分,太陽遠遠地懸在當空。遙遠地照耀著這篇土地。

她以手遮眼,擋住刺目的陽光,視線從手心裡低越地穿出來打量著周遭,除了那個樹洞跟那堆篝火,其他的一切好像都很陌生,連相距那樹洞幾米遠的他們依偎著睡過上半夜的大樹也像挪了位,那地方生長著一人多高的草棵。

她驚異地看著這一切,有點難以置信地揉揉眼圈,看過去仍然是陌生的一片,莫不是一場暴雨就將此處的景緻完全改變了?

菀絲感覺有種說不上來的古怪,倒是不讓她覺得危險。還是先把古淵叫醒再說吧!

“古淵,你快醒醒!”菀絲趴在樹洞外邊,雙手用力地搖晃古淵的胳膊,他睡得跟只豬一樣。

菀絲搖得手都快酸了,那頭豬依然是沒有動靜,就在她差點要使用法術將他鬧醒的時候,他悠悠睜開了雙眼,伸了個懶腰,饜足地嘀咕著:“昨晚睡得真香啊!菀絲,你這麼早起來啦?我還想再睡一會兒的,可是餓了!”

“我真懷疑你是豬變的!除了吃肉就是睡覺!都正午時分了!你快出來看看吧!咱們被挪地方了!”菀絲嘴裡罵著他,心裡也不住埋怨他,人家豬吃的是飼料,他還吃肉!

古淵看她臉色臭臭的,不敢多話,往後吃肉還得靠著她呢,他連忙翻出樹洞,問道:“怎麼了?怎麼教我們被挪了地方了?”

菀絲沒有回答他,在樹洞外面等著他自己走出來看,可是這傢伙的神經粗得跟豬有的一拼,他搖晃著腦袋東張西望了一番,愣是沒看出什麼不對勁,然後還一臉茫然地問菀絲:“你說我們被挪了地方,昨晚下暴雨,是你叫我進樹洞裡睡覺的呀!你難道忘記了?”

菀絲聽完他的話簡直像吐血,哪裡有這樣神經大條的人呀!她一字一句地吼他:“你不會是眼睛有毛病吧?我當然知道是我叫你進樹洞避雨的!可是,你沒發現,上半夜我們倚靠的那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