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又說回來......”雲璃看著剛剛和江餘約完飯的椒丘,剛才她也忍不住摻了一腳,希望能少做點辣的多來點甜的:“既然不懂劍術,那你剛才又在一旁笑個什麼勁?”

“鄙人只是對三月小姐該學什麼的問題心有慼慼,忍不住湊了過來。”椒丘道,“以鄙人的職業經驗來看,剁刀、片刀、切刀、雕刀雖然同屬刀具,但就像烹飪中的煎、炒、煮、炸一般,只是供人施展的技巧。如何使用,要考慮食材本身的特性。

“好比這次的劍法教學,若是順著食材——我是說弟子的天性,以更適合的烹飪手法——我是說傳授更適合她天性的技巧,才能令她事半功倍!

“好比紫金茄要油炸、赤雲椒要爆炒、黃石牛肉要燜煮。發掘食材——我是說弟子的天性,就是咱們的工作。”

“這報菜名,都把我給說餓了。”三月擦了擦嘴角道。

“人之常情。”江餘道。

“說起來,剛才我就很在意為什麼小魚要找你約飯...你不是醫士嘛,怎麼談起做菜來了?”雲璃吞了口口水。

“是比喻,我加了點比喻。”椒丘道,“鄙人所師從的醫方派別名曰染指派,是曜青仙舟上獨有的醫術,偏愛以食療治癒病患。所以做菜的事情,我也略懂一二。”

“他可不是略懂一二啊。”已經約過一次飯的江餘道,“他超懂的。”

雲璃皺了皺眉,思索片刻:“所以說...你是將軍的廚子?”

“咳,是醫士!”椒丘噎了一下,“不想當醫士的廚子算不上好的將軍幕僚。”

這麼強調著,椒丘看著雲璃那大學生般的目光,最終嘆了口氣:“算了,你就當我是個廚子吧。

“看你們的眼神,顯然是誤會我椒丘只是個妄議武學的孱弱文人。其實,我也不是對殺人技一竅不通的哦~畢竟。醫道本就是生殺一體之術。”

三月站在一旁,看了看雲璃和小魚那副看著椒丘已經迫不及待想吃飯的目光,又想了想椒丘忽然嘰裡咕嚕說的著一大堆。

看來他是真的急了。

“這人怎麼忽然跟小孩子較起勁來了。”三月看著彥卿說道,然後又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成熟穩重的彥卿師父也是小孩子。

椒丘搖了搖頭,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赤色的瓶子,問道:“我手中這瓶藥,你們可識得?”

“不認識。”四人異口同聲道。

“這叫顛躓散!是用域外奇花押不蘆提煉濃縮而成的湯劑。”

“毒藥?”彥卿問。

“哎,是毒藥還是救命良藥,端看醫者用心如何。”椒丘笑眯眯地道,“為病人做伐骨洗髓、開膛破腹的手術前,只消一滴,便能讓人不知疼痛,但......

“若是劑量再多些,濃度再高些,便會放慢代謝,叫人血流不凝,乃至五感盡失——雖是老病不侵的長生種服下了也免。

“這東西可以救人,也可以殺人,派上的用場可比你們手中的刀劍多多了。”

聽著椒丘的話,彥卿扯了扯嘴角:“彥卿還是更願意將勝負放在劍鋒之上,而不是...呃......”

雲璃則是道:“確實誤會你了。你不是孱弱文人,你是無恥文人。”

“欸欸欸,怎麼突然罵起人來了?我也不過是給大家普及醫藥知識,可不是要教唆各位投毒啊。”

彥卿的表情更加微妙了:“椒丘先生一談起毒藥就滿臉興奮,也不知道算是正大光明還是陰險卑鄙......”

椒丘則不以為意:“假設現在有兩個人,一個陰險卑鄙地站著,一個光明正大地躺著。你們倒是說說看,那個躺著的有什麼辦法去控訴那個站著的陰險卑鄙呢?

“戰陣之上,生死剎那,萬念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