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周盈一直將那兩件事當做是德妃預設了,此時聽她這番話,周盈雖說是信半分疑半分,卻也不得不有所懷疑。

畢竟宮中心懷鬼胎的人這般多,德妃雖不能說是個清清白白的好人,卻也不見得樁樁件件都與她有干係。越是得寵越是樹敵多,旁人往她身上潑墨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這世上最難對付的不是明面上的小人。而是帶著善人面具躲在背後捅刀子的人,周盈最厭惡的便是被人當做刀子使。眼下聽德妃這般說,她覺得確實有必要讓秦關再回去接著之前的線索查上一查。

周盈正思索著該如何答話,那廂德妃卻又開了口,她便順勢閉了嘴,豎起耳朵默默的聽著。

“本宮總時不時響起那日讓人在紫微宮門前放箭之事,覺得很是對不住你和青城帝姬,你們二人都涉世未深,見了那般場景必定都嚇壞了,事後本宮讓人去太史令那裡求了驅邪的符水和符紙,在紫微宮前的小園裡燒了,又叫他們用符水清掃了一番,本以為此事都過去了,但本宮聽說昨夜青城帝姬中邪了,愈發覺得不安,青城帝姬可好些了?”

周盈一開始聽她提到宇文晴中邪,心中還有些疑惑她是如何得知的,反念一想又瞭然了:整個後宮都掌握在她手中,她有什麼不知道的,況且今日那個傲嬌太史令大搖大擺的走出去,只要長了眼的都能看見,這太史令入宮除了驅邪也沒旁得作用,又是從紫微宮出來的,只消稍微打聽一下,知道的宇文晴中邪也不是難事。

“青城帝姬是沒睡好有些恍惚罷了,今日太史令來過她就好多了,方才我來時她已經睡下了,應當是無礙,何況那事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即便青城帝姬真的是被鬼魅所侵,也不見得是與那位有關,娘娘又何需介懷。”

德妃聞言似真似假的嘆了口氣,像是在與她抱怨一般輕言道:“你這話,說得本宮心中真是暖,現在滿宮裡誰不以為是本宮害了青城帝姬被邪氣所侵,你卻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替本宮開解,真是讓人高興。”

周盈心道:就算不信與你無干,她也不會傻到當面鑼對面鼓的與一個寵妃死磕啊,那就不是掉智商,可是掉腦袋了。

“雖然是時過境遷,但既然此事又被提起來了,本宮也不妨多嘴一句同你說上一說。

當夜死得那個女子,從前與你們一般都是來宮中待嫁的帝姬,但又與你們不同,許是在家中便驕縱慣了,即便入宮宮門她也不知收斂,屢次壞了宮規,但本宮都看在她年幼無知的份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了。後來不知她用了什麼手段讓陛下寵幸了她,雖說不是什麼光彩事,但歸根到底就是陛下多了一個女人,我本打算同陛下說賜給她品階封了貴人,誰知她卻聽信了旁人的鼓動,出手害我……”

說道此處,德妃似乎苦笑了一下,狀似無意的伸手在平坦小腹上輕撫了一下:“……她買了皇后娘娘宮中的宮人,給我的藥食裡悄悄下了紅花使我胎象不穩,又趁著皇后同我一同逛園子時在後面推了我一把,就那樣害死了我剛剛兩月的孩兒……當時此事做得滴水不漏,我又因喪子之痛而腦子不清楚,只一門心思以為是皇后授意人來害我的,為此還爭鬧不休,若非後來皇后的生母獨孤夫人及時入宮懇求陛下高抬貴手,又約定時日查出幕後真兇,皇后可就真被我給害苦了。”

德妃失足小產牽連皇后這一段鄭恆有同她講過,面上的事兒同德妃說得**不離十,內裡的隱情卻不是尋常猜得那般寵妃為上位不惜藉著小產來陷害皇后,當時她聽了這件事時直覺是與以上猜想不謀而合,但鄭恆卻說了一句“莫要輕信,這些不過只是些流言罷了”,當時她還覺得有些奇怪,覺得鄭恆這個人肚子裡的彎彎太多,以至於這樣明顯的事兒都要保留意見懷疑一番。後來她入宮後,與德妃在那樣駭人的場景下見了第一面,第二日便忍不住讓秦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