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塵點頭,側臉隱入燭影中,“離開,離開好,離開這所有的罪孽,不要再糾纏不休。”

“歸塵……”花葬看著他明暗交織的側臉,心下突然閃過一件事,“你是不是……喜歡那個人?”

“哪個人?”北歸塵面上落了霜雪,“朕喜歡的人,很久前,就消失了。”

“北歸塵?”

他兀自說了下去,“那個人早就消失了,在我的夢裡,那一場又一場永不止歇的雪。”

“那個人,知道嗎?”

北歸塵臉色忽然冷了下來,“花葬,我曾說過,那是禁忌。而你,你也曾問我為什麼要執著得不到的東西。”

花葬的唇張了張,卻沒有發出聲音。

北歸塵涼涼道,“花葬,你究竟,在試探什麼呢……”

“我……”花葬呼吸緊了緊,“我只是……”

“夠了,”北歸塵煩躁地擺擺手,“朕不想同任何人說起這些。”

“我只是想知道……”

“你什麼也不必知道。”北歸塵看著她,“尤其是,那些你選擇遺忘的記憶。那些,根本不屬於你的事情的真相。”

“可是流年決……”花葬費力道,“那個紅花禁地,其實你不是偷偷進去的罷?你為什麼騙我。”

“我為什麼騙你,”北歸塵的聲音涼寂,“花葬,你所想的,已經很多了。我若是自一開始便告知你,我究竟是如何看到的流年決,這樣的真相,你絕對不會想聽到。”

“如果我想聽到呢?”

“你當然不會想聽到,”北歸塵淡聲道,“花葬,人都是自私的,在感情面前,什麼,都是脆弱的。沒有什麼是不朽的,即使是你我,也絕對會因那個真相生出嫌隙。”

“你怎麼知道一定會有嫌隙?”

“我怎麼知道?”北歸塵反問,“花葬,你已經知道,準確說,你已經猜到我究竟是如何進入紅花禁地的了罷,那麼,你自己究竟還在執著什麼答案呢?是等我親口承認?有什麼好等呢?事實本已是如此了,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你早已無力改變了。”

“可是我就是想聽你親口承認。”花葬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一開始,所有的都是錯的。”

“好啊。”北歸塵冷笑道,“你很快便會相信了。”

“告訴我。”

“你想的沒錯,祭天儀式前我們的那次談話,你就應該猜到了。只是你一直潛意識地抗拒著承認,為什麼,花葬,我說過,人都是自私的。如果我現在親口告訴你,我所謂的禁忌,就是那個人,你如何想?我說我願意歸去,也是為了那個人,你又如何想?”

“……”花葬說不出一句話。

“讓我來告訴你你是如何想的,”北歸塵冷寂道,“你一定想勸說我放棄,因為那是禁忌,因為那個人根本不可能給予我這些,事實上,很久前,你已經勸說過我了,只是你自己當時毫無意識罷了。”

“……很久前我並不知情,我沒有想到世上竟還會有這樣的感情。”

“花葬,說此話時,你看見你自己的心了嗎?”北歸塵問道,“為什麼要抗拒呢?你本來就沒有什麼錯。”

“……是我錯了,”花葬低頭,“那次湖上泛舟談話後,我本以為,有些東西,你會自己說與我聽,而不是等我來問。原來,你終究是將我當作外人的。”

聞言,北歸塵的修眉微不可見地皺了皺,“花葬,沒有人願意將心事暴露給誰。”

“那麼以前我們的所有日子,也都是假的?”花葬抬眼。

“都是真的,我同你說的每一句話,除了紅花禁地一事,都是真的。”北歸塵聲音若雪,“花葬,我早想說,那一場雪,是化不開的劫。”

“那麼多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