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上了洛塵這個師弟,洛塵那份天真爽朗讓身居異國,家中獨子的顧翰瀾心生親近:“我們會成為朋友,很好的朋友。洛塵,你迷惘對嗎?”顧翰瀾所擁有的敏銳感官告訴他,洛塵現在正因為某些事情而感到迷惘,而那種迷惘正是他在追逐圍棋道路上遇到過的,他明白走出來的都能成功,而走不出來的,只能離開圍棋。

洛塵睜著乾淨的眼睛看著顧翰瀾,難道顧翰瀾遇到過像他一樣的情況:“是,我不知道我在追求怎麼樣的棋道,我不知道我的對手,師父所說的那個為我而生的對手,如果真的有的話,他在哪裡?”

棋道,程錦潮搖搖頭,這些虛無的概念,有必要去追求嗎,如果洛塵不能從自己的陷阱裡走出來,那麼他圍棋所付出的努力都白費了。

棋道……林文史對這兩個字沒有過想法,洛塵不是說圍棋之外的東西不重要嗎,可是……棋道算棋之外的東西還是圍棋本身的東西呢?棋道嗎,那會是什麼樣子?

棋道……袁君開仰起頭,通向圍棋的道路,不就是棋道嗎,現在不正走著嗎?人或許不應該追求太多東西,單純一點,不會有這麼多無謂的困擾了。

棋道,這是顧翰瀾第二次從洛塵嘴裡聽到棋道二字,棋道,輸贏,生死……不重要:“洛塵,你的棋道我無法告訴你,我對棋道的理解是,心境自如,處世從容,便輸贏不礙,對待事物存平常心,對待圍棋也是這樣,這就是我的棋道。棋道……我認為應該自己去理解,你心裡的結,也只有你能解。如果有天你能找到屬於你的棋道,獨一無二的棋道,那麼你就不會執著於對手和棋道了,我們只是下棋的人,眼裡應該只有圍棋。”

洛塵低下頭,他知道應該放下對棋道和對手的執著,但是他沒有辦法放下,也許這些並沒有刨根問底的必要,但對他必須找到答案:“圍棋是把靈魂放在手指,以棋子結陣,與對手進行靈魂與靈魂之間的交談,而這種交談只可能在找到為你而生的對手之後才會出現。寒窗說每一個棋者都有一個孤高的靈魂,只有找到與之相匹敵的對手,才能迸發出賞慕。”

靈魂的交談,這個詞透著新鮮:“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如果是楚懷拙,程錦潮打算好好地教訓一頓。

“寒窗。”

“誰?”

“就是說出‘弈至無爭,局已無結’的那位朋友。”

程錦潮嘆了口氣,拍拍洛塵的肩:“不要想太多了,堅定你的意志,向著你一直在努力的方向前進,前面沒有燈,但黑暗既然存在,光明也會來。”

顧翰瀾怔了怔,這些話,程錦潮曾經對他說過,但話完全是反過來說的,那是在自己志得意滿,取得十三場連勝的時候說的,不是既然會有光明,黑暗也同時存在嗎,他的師父倒真會改詞:“洛塵,山上的風景在山下的人感覺不到。不過,我聽過另一種說法,早知道山上看的風景一直就在自己腳下,何苦當初爬到山頂去。但是沒試過,怎麼知道呢,但是這一路上收穫的東西,遠比山上的風景有意義得多。”

他們一會兒弄得都跟哲學家似的,洛塵嘆氣,他迷惘,但絕對不會走不出來,執著當然會執著,如果沒有一點執著了,他就不是洛塵:“我知道了。謝謝,我知道該怎麼做。”

“這就對了,明山道場真是個好地方,明明在城區邊沿,卻裝得跟世外桃源一樣,真會選地兒。”程錦潮看著門外站了許久不進來的嶽明山和南雨然,故意裝沒看見,跟洛塵他們打哈哈。程錦潮想看看,如果自己不去叫他們,他們是不是真的就不會進來。

南雨然推了推站在前面的嶽明山,站在這半天了動都不動,簡直快要站成雕塑了:“明山師兄,進去吧。我是不好意思,剛剛把他們就那樣扔在那兒了,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那個,程九段一直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