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花色的,方才的情形讓她頭腦發熱不假,如今卻是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咚的往下一跪,帶著幾分哽咽道:“是奴婢該死,竟是昏了過去,叫歹人將小公子抱了去……”

這說一出,秋母身形也是顫了一顫。隨即花色聽到秋母冷聲道:“將今日那婆子拘來,我聽到了訊息便緊趕慢趕著來了,算算時間生產也沒有多久,這麼短的時間便將孩子抱走了,定是走不遠。給我追!”後面的話帶了幾分怒氣。

這幾日朝中因著寧皇被行刺一事戰戰兢兢,大臣們恨不得夾著尾巴做人。秋家秋木析前腳被帶走,後腳便丟了一位剛出生的孩子。這是打秋家臉啊!

如今世家雖是誰也不服著誰,但是多多少少還是賣秋家人一個面子。說來近日也有唯秋家馬首是瞻的意思。皇帝心裡想著什麼,秋母在內宅想不周全,秋府卻是心底跟個明鏡似的。

不過是秋木析哪裡露出破綻讓寧皇知道了身份,還有一條,秋家久經不衰礙了旁人的眼唄。這些一樁樁一件件,秋父與秋母也不會藏私。知曉的都一一說了,因此才叫秋母如今覺得心寒。

秋木析那樣的性子,雖說不養在自己身側,秋母也是知道自己兒子沒有謀逆篡反的心思。只是如今的寧皇也著實不厚道了些……竟是一環連著一環的將自己孫子擄了去……

秋木析的種種舉動沒有與秋母說,因此秋母自是不知道這件事是秋木析自己一手匯出來的好戲。兩件事來的巧合,秋母自然而然的便將這件事歸咎到寧皇身上去。

陳氏還跪在地上自責,秋母如今也顧不上,匆匆上前迎上花色的床邊道:“我兒啊,今日受了累可要好好將養著,身子要緊!”

花色見秋母上來第一件事便是安慰自己,當下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秋母是知道還是不知道?這次過來又是什麼用意?

花色正想著,三姨卻是上前,未語淚先流,三姨一手牽著花色,一手牽著秋母,哽咽著聲音道:“今日之事定要查個明白,總不能無故委屈了我們家。木析家的先別忙著難過,將身子養起來才有算賬的力氣。”

一席話說的真真切切,花色見她們二人神色不像是作假,心下鬆了一口氣。如今秋木析被官差帶走,那名負傷的黑衣人很是關鍵,若只是停錯了地方還好。要是有人故意陷害……

花色兀自神遊,在旁人看來還以為打擊太大哭也哭不出聲音來……一屋人又是擔憂,又是氣急。

陳氏也是過了許久才被想起來的秋母拉了起來。拉起來陳氏後,秋母問她:“你尋日裡身子骨好得很,怎麼突然就昏了過去?”

陳氏心中愧疚,只恨方才身子不爭氣,可是仔細一想不對啊,自己身子確實不錯,早間還喝了一碗提神的藥來。越想越是覺得中了旁人的算計,又是一陣垂淚。

秋母見狀自是不好再問。好字這時候有人來報那穩婆被人在街口攔了下來。懷中抱著好些銀錢,秋家的兩位長輩一聽,立馬一拍桌子起身,竟是忘了花色的身子。

兩位老人家也是雷厲風行的,當下喝道將人帶上來。而後又是對著陳氏吩咐道:“這屋裡的丫頭婆子們該發賣的發賣,該罰銀錢的罰銀錢。主子有難卻避之不及,要來何用?”

花色如今躺在床上,聽見自己婆婆當機決斷的樣子生出幾分佩服來。沒有被氣憤衝昏頭腦,也不知道是年紀大了,這些年來熬成了沉穩的性子,還是本來便是這般冷靜理智的婦人。

總歸站在自己這邊,於花色自個兒是好事。

吩咐下去,秋母與一行人便出了花色的屋子,只餘春久與香悅二人留在花色身旁照顧著。不一會又有陳伯也過來,放下醫箱過來替花色把脈。

看了看,又開了方子,陳伯才離去,也沒說些其他的,只是囑咐花色這些天好好休息,不要浸了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