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酥酥生長於普通工薪家庭,殷父殷母對她教養嚴格,從來都是教她“無功受祿,反受其殃”——在對他人沒有好處的情況下接受他人的優待饋贈,最後必定招致災殃。

費疑舟這一而再再而三的行為,已令殷酥酥嗅到了危險氣息。

在他面前,她總是無端感到恐懼,彷彿自己是一隻被誘入陷阱的羚羊,有猛獸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等待狩獵,慵懶蟄伏,伺機而動,準備給予她致命一擊。

而她根本無處可逃。

殷酥酥哪敢再接受這份厚禮,只是嚴肅而真誠地說:“費先生,上次試戲的事,我真的非常感謝您向姜老推薦我。您對我本來就有恩在先,如果要我做您的女伴,我沒有任何異議。但這些東西,我確實不能要。”

殷酥酥態度堅持,打定了主意不肯收這些禮物。

費疑舟鎮定自若地瞧著她,須臾,他開口:“這麼說,殷小姐同意做我的女伴?”

殷酥酥怔然了下。儘管知道以這個男人的身份地位,他不可能缺女伴,但他話問到這份兒上,她沒辦法給出否定答覆。

殷酥酥只能衝他點點頭。

“那麼我希望宴會當天,殷小姐能穿著這件禮服、佩戴這套珠寶,站在我身邊。”費疑舟清冷的眼眸看不出絲毫情緒,筆直注視著她:“你意下如何?”

殷酥酥卡殼,繼而默默汗顏。心想:難道是太子爺的特殊愛好,把女伴當成他的真人芭比來打扮嗎?

奇蹟酥酥?(1)

她語氣裡添上一絲無可奈何,應他:“好吧。禮服和珠寶,我就暫時幫您保管,等宴會結束再還給您。”

費疑舟端詳面前姑娘的臉色,眼神裡多出一絲興味和好奇,散漫隨意道:“據我瞭解,服裝和珠寶是大部分女孩子都心儀的東西。我好奇,殷小姐不愛這些,那你對什麼感興趣?”

殷酥酥站在落地鏡前,看見鏡中的自己一身華服珠光寶氣,襯得整個人瑩瑩生光。

片刻,她目光掠過鏡中的女孩,轉過頭,望向身旁那個從來高高在上的男人,笑著回答:“我只是個俗人,正常女孩兒喜歡的我都感興趣。不收您的禮物,不是清高脫俗,只是怕還禮還不起。”

面對費疑舟,殷酥酥大多時候都在習慣性表演,恭維假笑一條龍。這是她五年來練就的生存之道,面具幾乎已融入骨血。

但這句話,她說得很真心。

圈子裡無數不成文的潛規則,殷酥酥不是不懂,只是不想妥協。她怕與這個男人牽扯太多,最後只剩下“身不由己”一條路……

兩步遠外,費疑舟低著眸,平靜地看著殷酥酥,短短瞬間便將她的想法看透。

費疑舟勾唇角,眼神不明地笑了下:“看來,你不是排斥這些禮物,只是排斥我這個送你禮物的人。”

殷酥酥:“……”

糟糕。

該不是惹這大佬不高興了吧?

殷酥

酥日常生活中是個具有鈍感力的人,極少內耗,極少被旁人的情緒影響,但,此時此刻,她還是被費家大公子的氣場變化給震住了。

她杵在原地,好幾秒才打好腹稿,用最溫柔和善的口吻和最甜美悅耳的嗓音,說道:“費先生,您誤會了,我怎麼會排斥您。我只是在想,上次試戲的事都還沒好好謝您,再收您禮物,我就太無地自容了。”

身高差距使然,男人長身玉立、微垂著眼眸看她的姿態,顯得格外居高臨下。他忽然開口,問她:“你真的想謝我?”

……老實說也不是很想。

殷酥酥乾巴巴地眨了下眼睛,硬著頭皮回他:“當然。”

費疑舟冷靜而平緩,說:“那就請殷小姐,答應替我做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