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的人們仍然在重複這種做法,但這樣做的人顯然少了。人會疲倦,爛番茄臭雞蛋也會脫銷。

第五天,更少的人在圍觀,更少的人表現出厭惡。他們有的只是冷漠。

第七天的晚上,廣場幾乎沒有了人,除了零零星星幾名守衛之外,只有老人帶著那名男孩,低調地來到廣場。

女人看著男孩,在火焰中不斷地嘀咕道:

"沒關係的,亞瑟。媽媽一點都不覺得痛。這點小事,很快就會過去的。"

男孩除了靜靜地哭泣,什麼都做不到。

第九天。男孩仍然來到這裡看著他的母親。母親已經奄奄一息,恐怕已被燒成焦炭,但那些負責行刑的人們,仍然害怕怪物未死,不敢貿然把火焰熄滅。男孩靜靜地看著火焰中女人的身影,他的眼淚已經流乾,他已經不知道什麼是悲傷了。

第十天,士兵們見差不多了,終於熄滅了火焰。在場地中已經完全變成灰的女人,被冬天的寒風一吹,馬上散成灰燼,朝男孩這邊飛來。

他用盡全力掙脫了手上的繩子,用那被繩子弄斷的手,打算去接住空氣中飛散的灰燼。但那只是徒勞。

灰燼在男孩手中溜走,完全散失在刺骨寒風中的那一刻,男孩就完全失去了心。

對於他來說,現實恍如虛言,再也不值得留戀。他否定現實,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裡,不知道喜怒哀樂,也因此不知道痛楚。

他以為拋棄一切,就可以從痛苦中逃避。

……直到,被拯救的那一刻。

亞瑟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這裡是,東天騎士團的醫療室?亞瑟從建築物的天頂花紋樣式裡認出了這個地方。

沒錯,是艾爾森堡。

他慢慢爬起來,全身傷口痛得不可開交,有雖然痊癒卻還在疼的,也有還沒有完全痊癒一直在疼的。

活著,就是這樣的充滿痛楚。但亞瑟知道,自己不能夠再去選擇麻木。

這個充滿痛楚的世界,也一定存在某種能夠解除這種痛楚的方法。選擇麻木,把痛楚封閉在內心的更深處,不過是自欺欺人的做法。這樣做,世界永遠不會改變。

麻木沒有意義;光是狂怒地呼喊,也沒有意義。他很迷惘,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才好。

至今為止,一直為自己的人身精打細算的亞瑟,突然失去了目標。

他在沮喪之餘,也想起了貝迪維爾。

從摩苟絲手上救出貝迪維爾,彷彿這就是亞瑟剩下來的,最後的任務……

"哦,醒過來了嗎?吾王。"帕林洛爾走進來,他的態度突然變得恭敬。

"王什麼王,誰要當王了。"亞瑟不屑地道,他看了看全身包著薄繃帶的帕林洛爾。這傢伙有驚人的回覆能力,恐怕之前剁掉的手腳再接回來就是一瞬間的事。真讓人羨慕。

"你就別這樣說了,"帕林洛爾擺了擺手,"既然你已經擊敗了全部的天位騎士,當上王就是板上釘釘的事,現在只要等議會方面透過就好。"

"怎麼樣都不覺得議會會透過。他們又會搞小動作的。"亞瑟一臉的不屑,同時看了看一旁斷成兩截的王者之劍。

"凱呢?"他突然問。

"騎士凱說要去歸還斷成兩截的滅絕魔劍,清晨已經起程了。"帕林洛爾道,"來吧,亞瑟。梳洗一下,準備吃早餐吧。有不少達官貴人想和王共進早餐。"

"不去,你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總之給我趕跑那些人。"亞瑟把斷裂的黃金劍收好,"我的朋友們呢?"

"他們在別院。我帶你過去吧。"帕林洛爾道。

亞瑟懷著複雜的心情跟在帕林洛爾背後,來到了古堡的一個別院裡。由於天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