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語蓉的大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字條,上好的宣紙,墨跡還散發著一股子墨汁味兒。一筆一劃,似乎都蘊含了寫字人的情感。

顯然皇上察覺到了,沈語蓉過得並不如意,也不如之前開心。他就期盼著待沈語蓉生下孩子,能夠變成真正的身心愉悅。

她的指尖微顫,輕吸了一口氣,將字條分別塞進兩盞荷花燈裡。扶著明心的手,慢慢地走到了湖邊。

附近幾個小宮女正好放好了荷花燈,見到皇后的身影,連忙後退了幾步,讓開地方。

沈語蓉現在不能全部蹲在地上,只是輕輕地彎了彎腰,將手上的荷花燈一盞盞放進了湖面之上。還好這裡是溫泉莊子,大部分的水都是活水,荷花燈漂浮在水面上,慢慢地移動著,很快那兩盞荷花燈便隱入在眾多的荷花燈之中,分不清究竟是哪一盞。

沈語蓉的視線有些恍惚,似乎在看著那兩盞燈,又似乎什麼都沒看。她的心裡默唸道:願我的孩子平安順遂,願我和皇上白頭偕老!

僅僅兩句話,就蘊藏著她身為女人的所有期盼。相夫教子,或許在民間是極為簡單的事情,但是在後宮裡,卻是異常的艱難。

丈夫周圍有無數的美人環繞,以後生下的孩子身邊,也有諸多的奶孃宮人縈繞。

後宮裡一日比一日不消停,元宵節之後,像是忽然被什麼觸動了開關一般,流言四起。

其中這絕大部分的流言都是圍繞著張靜,張靜一開始還沉得住氣,畢竟有流言,就證明後宮的人都關注在她身上。

不過沒有幾日,她就有些坐不住了,因為那些流言裡,竟然沒有一個牽扯到皇上。裡面的確會傳出她跟男人的流汗,但全部都是別的男人。這讓張靜一下子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兒,顯然是有備而來,而且是為了毀壞她的名譽。

張靜暗自咬了咬牙,立刻到了綺妃那裡,說了好一會兒才繞到流言這件事兒上。哪知她無論怎麼說,綺妃就是裝傻充愣,平日裡張靜帶了好東西來,綺妃總是喜笑顏開,一口一個好妹妹。這會子卻是張姑娘的叫著,根本不見之前的那股子親熱勁兒。

張靜就這麼怒氣衝衝地出來了,她完全沒想到,為什麼只是短短的時間之內,她那眼看有前途的未來,就這麼處於下風了。殊不知是她一開始猖狂算計的時候,沈語蓉恰好因為懷孕心緒不穩,在和皇上鬧脾氣,所以也沒大理會。此刻她既然下定了決心,而且又早早地布好了局,張靜自然不可能逃脫。

她這回倒是老實了許多,待在自己的殿裡,不再像以前那般出去了。只是心頭仍有不甘,耗費了那麼多的精力,才讓皇上對她有些注意力,結果現在就要功虧一簣。

不過也不知怎麼的,她最近竟然渾身無力,就像是要生病似的,不過身上沒有讓他傷痛的地方。陳太醫每每都要過來檢查,這一來二去就已經有些熟悉了,甚至還能說幾句話。

陳宇作為太醫,在後宮裡還是頗受歡迎的。他的醫術比較好,而且也不像那些年老的太醫,總是弄些土方,還每日羅七八嗦的。陳宇開的方子比較新奇,能不用藥就不會用藥,大多數都是食補,甚至對於美容養顏的方子也知之甚多。

張靜待在這裡,畢竟是憋得狠了,實在是難受得緊,好容易有個人過來,就輕聲細語地說說話。陳宇對於這位姑娘,也抱著一種比較好感的態度,畢竟張靜還是挺會偽裝的。

這一來二去,就有難聽的流言傳了出來。等到張靜知曉的時候,流言已經傳得面目前非了。這回她更加氣惱了,直接帶著人衝到了晗容華那邊。

晗容華倒是一臉悠閒的模樣,翹著腿正在吃糕點。看見張靜滿臉不耐的模樣,嘴角輕輕彎起,只是輕輕地瞥了她一眼,就不再注意她。

張靜氣得渾身發抖,她眼瞧著晗容華對她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