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正好從偏殿出來;一起去前殿吧!”沈語蓉輕聲說了一句,陳芷萍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想讓她帶頭先走,哪知皇后娘娘竟是走到她的身邊,輕輕牽起了她的手,帶著她往前走去。

沈語蓉的手很暖和,又細嫩,陳芷蕊甚至都感覺不到她手上有任何的薄繭,明顯連針線拿的都少,足以見得皇后娘娘的養尊處優。再對比自己有些冰冷而又略顯粗糙的手,陳芷萍的心裡就異常的難受。

她心裡驚詫萬分,覺得不合規矩,自己怎麼配讓皇后娘娘拉著手。但是又想起之前換衣裳時那兩個宮女所說的,心底就安定了許多,也更加確定了皇后娘娘的態度,真的是準備讓她入宮協助的。

陳芷萍越想越覺得可能,一顆心更是“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膽子也變得打起來了。便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沈語蓉,她扭頭的動作不敢太大,但還是被身旁的人察覺了。

沈語蓉回過頭衝著她抿唇一笑,便又轉過頭去。陳芷萍的心情徹底變得雀躍起來,她認為這是皇后娘娘在暗示她。原本搖擺不定的情緒立刻穩定了下來,甚至還暗暗下了決心。

等快到了前殿的時候,沈語蓉才鬆開了手,兩人之間逐漸拉開了距離。陳芷萍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立刻就反應了過來,低下頭重新變成了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跟剛才那個昂首挺胸和皇后手拉手的姑娘判若兩人。

陳芷萍的心裡更加感激皇后娘娘,她不能在陳芷蕊的面前表現出和皇后娘娘的親厚來,否則回去之後必死無疑。

“皇后娘娘到——”太監的通傳聲響徹殿內,裡頭候著的人立刻起身行禮。待沈嫵讓她們平身坐下的時候,殿內的其他人,才注意到皇后娘娘和陳芷萍是一前一後進殿的。

頓時眾人看向陳芷萍的眼神就不同了,特別是陳芷蕊,雖然外人看來,她並沒有多少的變化,只是輕輕地瞥了一眼陳芷萍。只有真正和她對視的人,才能知道這眼神裡的寒意,陳芷萍不由得抖了一下。

沈語蓉坐在主位上,靜靜地看著姐妹倆的那點小動作,嘴角不由得浮現出一抹嘲諷的笑意。其實陳家這對姐妹,她一個都不喜歡。兩個人都比較聰明,雖說身份差異,但是姐妹倆鬥了這麼多年,實則早就兩看相厭。與其等她們入宮之後,她一個個解決,不如先讓她們窩裡鬥,沈語蓉只作壁上觀。

這次沈語蓉召六位姑娘入宮,待了將近兩個時辰,才讓人把這些姑娘送走了。別宮的人到處在打探訊息,想要知道當時的情形。可惜卻都是徒勞,除了知道皇后娘娘那日穿得不算隆重之外,其餘的掏不出任何有用的資訊來。而這唯一知道的資訊,則更讓那些宮妃們急得抓耳撓腮。

沒有穿的十分隆重,就容易說一些家常的話,這些話裡面最容易隱藏著機鋒,說不定就帶著十分重要的暗示在裡頭。

其實不止這些宮人問不出有用的東西來,就連那日一起入宮的六位姑娘,也是心生鬱悶。皇后娘娘一直在閒扯一些不痛不癢的話題,一句重點都沒有。

等那六個人都走了,沈語蓉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頭一仰靠在椅背上,腦仁有些疼,只希望事情能夠按照她所預想的那樣發展。

這幾日的朝堂之上,氣氛有些劍拔弩張,還是為了選秀之事。一開始禮部只是按照常規上諫,該是到日子選秀了。大秦新帝登基一年之後的頭一個春天,一般就會選秀,讓皇上和世家的聯絡更加緊密。

齊敬晨登基的時間是在暮春,還差幾日就能到一年的時間,這個時間實在是太過曖昧了。齊敬晨想都沒想,直接就是不同意,理由是登基還未滿一年,並且要悼念先帝。

如果他不多提先帝這一句,或許這些臣子就只以為皇帝興致不怎麼高,還是不要去觸黴頭了。但是他偏偏說了這麼一句,有些臣子就容易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