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脫身而去了。

她沒什麼不甘心,因為她已經試過,已經努力過。雖然最終沒讓他愛上她,但她已經盡力了。她已身心具疲,只想遠走高飛,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紅藕已經和師兄派來的人接上了頭,那是朝中一名官員,叫梁夜。今日他混在賓客之中,待一會酒宴結束,流霜和紅藕扮作他的小廝,隨他出府。

用過晚膳,流霜見離約定的時間快到了,便遣輕衣和纖衣去為她準備熱水,她要沐浴。

為了防止再次被秋水絕劫走,輕衣和纖衣一直奉命守候著她。但是,今夜,她們的守候卻成了她出府的障礙。只有流霜沐浴時,她們才會離開她,在外間歇息。

熱水送來,輕衣和纖衣悄然退了出去。

流霜將最近研製出來的一個小木具放在了浴桶裡,它浮在水面上,間歇性地轉動著,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就像沐浴時的水聲。流霜知道輕衣和纖衣是練武之人,耳力甚佳,唯恐她們一走,便被她們發覺。這小東西最起碼能拖延些時辰。

一切準備停當,流霜拿出早已偷偷備好的兩套男裝,和紅藕一起將身上的衣裙換下。這男裝還是在白府時,她和紅藕女扮男裝經常穿的,所幸帶到了這裡,此刻派上了用場。

約定的時辰快要到了,此時窗外有人接應,只要她和紅藕跳下去。那人便會帶她們出去,到了前殿,隨在出府的人流裡,便可以順利出府。

但是,老天似乎不從人願。屋門外,隱隱響起了腳步聲。

涼夜如水,明月當空。

百里寒走在王府的甬道上,溫潤潮溼的空氣裡隱約有絲絲縷縷的暗香浮動。

“林花謝了殘紅,太匆匆——”他忽然吟詠道,聲音極是低沉暗啞。

他醉了,而且,醉的還不輕。張佐李佑遠遠隨著他,卻不敢上前攙扶他。

在他們的記憶裡,王爺只醉過一回,那便是在王爺的母后中毒後。那時,他連喝了十壇烈酒,醉的人事不省,差點死去。

後來,王爺便再也沒有醉過。倒不是他酒量大,喝不醉,而是,他不再允許自己醉。他認為只有懦弱的人才會借酒澆愁,而他,已懦弱過一次,已經夠了。

今夜,是王爺的洞房之夜,按理說,王爺是不該醉的。

因為,王爺畢竟是皇子,沒有幾個人敢勸酒,可是王爺卻自己喝了那麼多酒,而且,還喝醉了。

百里寒的酒品甚好,喝醉了也沒有搖搖晃晃,走在甬道上,衣衫飄飄,俊逸瀟灑的很。他唇邊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柔和而明淨,就好似噙了一抹月光一般動人。

你只有走到他的近前,看到他朦朧的眼神,才知道,他原來是醉著的。

張佐和李佑緊隨著百里寒,左拐右走,忽然發現這路徑不對。

今夜,是王爺和側妃的大喜之日,可是看王爺走的路徑,卻不是向著雪苑去的。而是,向著“聽風苑”去的。兩人霎時有些為難,是該上去攔住王爺嗎?但是,他們打心眼裡,卻是期盼著王爺能和王妃成就好事,而不是那個代眉嫵。

所以,兩人便也裝傻,尾隨著百里寒,一言不發。

醉酒的百里寒,依著心中最原始的直覺,來到了“聽風苑”。

踏入院內,一陣微風徐來,竹影婆娑,他的心,剎那間沉靜了下來。

輕衣和纖衣再也沒想到今夜王爺會來到“聽風苑”,不知王爺是不是來此羞辱王妃的,心中不免忐忑。匆忙行禮道:“王爺,王妃正在沐浴,王爺不如在外間呆一會吧!”

輕衣壯著膽子攔住了百里寒。

百里寒淡淡掃了輕衣一眼,將她輕輕推開,無視她的話,徑直闖入了內室。

流霜和紅藕正在換衣服,聽到輕衣的話,心中驚了一跳,手忙